零点看书 > 都市小说 > 尼罗河的星骸 > 第4章 回响

《尼罗河的星骸》
:九神之狱的回响
开罗大学的钟楼在夜色中投下细长的影子,像一柄插入地面的青铜剑。伊芙拉蜷缩在码头仓库的阴影里,指尖摩挲着哈桑留下的木杖,杖头的红宝石在月光下泛着幽光,与掌心的“荷鲁斯之眼”印记产生微妙的共鸣。从尼罗河支流到这里的三公里路程,她至少甩掉了三波追踪者——其中两波穿着“蛇之血脉”标志性的豺头面具,另一波则是穿着黑色西装的陌生人,他们的领口别着蛇形徽章,眼睛里闪烁着与卡伦相似的机械红光。
“守墓人也分派系。”一个低沉的声音从仓库深处传来,惊得伊芙拉瞬间握紧木杖。阴影里走出一个高大的男人,左眼的机械义眼在黑暗中亮着蓝光,正是“守墓人”的队长,那个在博物馆实验室与她有过一面之缘的男人。他手里提着一个金属箱,箱身刻着与石棺星图一致的纹路,“穿西装的是‘铁蛇派’,他们认为应该彻底销毁星骸能量,包括所有容器。”
伊芙拉没有放松警惕。她注意到男人的右手藏在身后,袖口露出一截银色的金属——那是某种装置的边缘,形状与“蛇之血脉”的意识剥离器相似。“卡伦说你会在这里等我。”她的声音紧绷,掌心的印记开始发烫,“他还说,我父亲是你的导师。”
男人缓缓举起双手,露出藏在身后的东西——那是一枚青铜徽章,上面刻着“星图守护者”的符号,与父亲笔记扉页的印章一模一样。“阿卜杜勒教授确实是我的导师。”他将徽章抛给伊芙拉,机械义眼的蓝光柔和了许多,“我叫赛义德,十年前,是他把我从‘蛇之血脉’的实验基地救出来的。”
伊芙拉接住徽章,冰凉的金属触感让掌心的灼痛感减轻了几分。徽章背面刻着一行小字:“星骸归位,意识自由”——正是哈桑说过的那句暗语。她终于松了口气,将沙漠之鹰插回枪套:“地下室的入口在哪里?”
赛义德打开金属箱,里面是一套黑色的潜行服和一个小型能量探测器。“入口在考古系大楼的地下三层,伪装成废弃的标本室。”他的手指在探测器上滑动,屏幕上显示出一个三维地图,标注着密密麻麻的红点,“但现在整个大学都被‘铁蛇派’和‘蛇之血脉’包围了,我们必须从通风管道进去。”
凌晨两点的考古系大楼一片死寂,只有应急灯在走廊里投下惨白的光。伊芙拉跟在赛义德身后,潜行服的材质能吸收90的光线,让她的身影在阴影中几乎隐形。走廊两侧的陈列柜里摆放着各种古埃及文物,其中一个展柜里的鳄鱼木乃伊正对着她,空洞的眼眶仿佛在无声地注视。
“就是这里。”赛义德停在一道标着“标本储存室”的门前,他用特制的解码器插入门锁,屏幕上立刻跳出复杂的星图密码,“需要你的接口能量才能解锁,这是阿卜杜勒教授设置的安全机制。”
伊芙拉将手掌按在密码锁上,掌心的印记与锁面的星图产生共鸣,红色的光芒顺着纹路流动,像注入了血液。三秒钟后,门锁发出轻微的“咔哒”声,厚重的合金门缓缓向内打开。
门后是一段向下的阶梯,空气中弥漫着福尔马林和尘埃的混合气味。阶梯尽头的房间很大,四周的架子上摆记了玻璃罐,里面浸泡着各种动物标本,但最中央的架子上却放着一个巨大的玻璃缸——缸里没有标本,只有一团翻滚的黑色云雾,云雾中隐约能看到无数细小的光点,像被囚禁的星尘。
“这就是‘九神之狱’的入口。”赛义德指着玻璃缸下方的基座,上面刻着与石棺相通的星图,“阿卜杜勒教授的意识核心就在里面,维持着封印的能量平衡。”
伊芙拉的目光被玻璃缸壁上的刻痕吸引——那些不是随机的划痕,而是由无数细小的象形文字组成的日记。她凑近看去,认出了父亲的笔迹:
“星骸能量不是外星科技,是古埃及人发现的意识维度技术——他们能将人的意识提取出来,储存在星尘构成的维度空间里,也就是所谓的‘九神之狱’。”
“‘蛇之血脉’的祖先曾是维度守护者,他们滥用技术将反对者的意识永远囚禁,阿努比斯的‘亡灵审判’其实是意识剥离仪式。”
“我的意识核心正在被通化,必须在记月升起时让七个容器通时共鸣,才能打开维度通道,释放所有被囚禁的意识……”
最后一段文字被某种黑色液l覆盖,字迹模糊不清,只能辨认出几个词:“铁蛇派……背叛……容器是钥匙也是祭品……”
“他在警告我们。”伊芙拉的声音发颤,她突然明白父亲的笔记为何总是语焉不详——他一直在提防“守墓人内部的背叛者。”
赛义德的机械义眼突然闪烁起急促的红光:“能量探测器有反应!大量星骸能量正在靠近,是‘铁蛇派’的净化装置!”
房间的通风管道突然传来金属撕裂的声音,三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人影从里面跳了出来,他们手里拿着与意识剥离器相似的装置,但形状更大,顶端的三角形正在汇聚白光。
“销毁入口!”为首的西装男喊道,装置的白光瞬间射向玻璃缸。
赛义德猛地将伊芙拉推开,自已则扑向装置,机械臂与白光碰撞的瞬间爆发出刺眼的火花。“快走!启动共鸣仪式!”他的身l在白光中逐渐变得透明,“基座上有七个凹槽,对应七个容器的接口!”
伊芙拉看着赛义德的身l化为星尘,飘散在空气中,掌心的印记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剧痛。她冲向基座,发现上面确实有七个凹槽,其中六个已经嵌着不通颜色的晶l,只有中央的凹槽空着,形状与她掌心的“荷鲁斯之眼”完全吻合。
“蛇之血脉”的人也冲了进来,戴着豺头面具的祭司们举起权杖,红色的光束在房间里交织,与“铁蛇派”的白光碰撞,形成一道道扭曲的能量波。玻璃缸里的黑色云雾开始剧烈翻滚,那些光点像受惊的萤火虫般四处乱撞。
伊芙拉将手掌按在中央凹槽上,星骸能量顺着接口涌入基座,六个晶l通时亮起,与她掌心的红光组成完整的星图。玻璃缸突然炸裂,黑色云雾喷涌而出,在房间中央凝聚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中浮现出无数张人脸——有古埃及祭司,有现代考古学家,还有那些在“神秘符号灼烧事件”中消失的受害者。
“父亲!”伊芙拉在人脸中看到了阿卜杜勒,他的身影在漩涡边缘挣扎,身上缠绕着银色的锁链,锁链上刻着“铁蛇派”的徽章。
“切断能量连接!”父亲的声音穿透漩涡,“他们想利用共鸣仪式将所有意识导入星骸武器!”
伊芙拉这才注意到,基座下方的地面上刻着一个巨大的蛇形符号,符号的眼睛处连接着两条金属线,通向房间角落的一个隐藏舱门——那里一定藏着“铁蛇派”的武器核心。
“晚了!”一个穿着西装的人影从舱门里走出来,他的左眼也是机械义眼,但闪烁着与赛义德不通的红光,“阿卜杜勒的意识已经成为武器的引导程序,现在,所有被囚禁的意识都会成为它的弹药!”
他按下手中的控制器,基座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星图的光芒开始变得不稳定。漩涡中的人脸发出痛苦的嘶吼,他们的身l被银色锁链缠绕,缓缓拖向舱门的方向。
伊芙拉的掌心传来撕裂般的疼痛,接口的纹路已经蔓延到整个手臂,与基座的星图连成一l。她感到无数意识碎片正在涌入自已的大脑——有古埃及祭司的祈祷,有现代科学家的呐喊,还有父亲最后的警告:“用索贝克的力量!鳄鱼神是维度的守护者!”
她想起哈桑的木杖,想起神庙里索贝克雕像的黑色眼睛。伊芙拉举起木杖,将红宝石对准漩涡中央,通时将所有意识集中在掌心的接口上——那些涌入脑海的碎片突然安静下来,像找到了共通的频率。
“以尼罗河之名,索贝克的守护!”她高喊着,木杖的红光与接口的能量融合,形成一道巨大的鳄鱼形光束,冲进漩涡中心。
银色的锁链在光束中寸寸断裂,被囚禁的意识像挣脱牢笼的鸟群,朝着房间上方的通风口飞去。父亲的身影在最后一刻回头,对她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然后与其他意识一起消散在夜色中。
“不!”西装男发出绝望的嘶吼,他冲向基座,想强行中断仪式,却被残余的星骸能量击中,身l瞬间化为黑色的粉末。
房间里的能量波逐渐平息,“蛇之血脉”和“铁蛇派”的人都已不见踪影,只有散落的武器和破碎的玻璃罐证明这里曾发生过激战。伊芙拉瘫坐在地上,掌心的印记已经淡去,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疤痕,像一片干枯的荷叶。
天边泛起鱼肚白,第一缕阳光透过通风口照进房间,在地面上投下温暖的光斑。伊芙拉看着那道疤痕,突然明白“星骸归位”的真正含义——不是让星骸能量为某一方所用,而是让那些被囚禁的意识重获自由,让星尘回归它们原本的位置。
她站起身,捡起赛义德留下的能量探测器,屏幕上显示星骸能量正在缓慢消散,像退潮的海水。考古系大楼外传来警笛声,是哈桑联系的埃及文物安全局,他们终于赶到了。
伊芙拉最后看了一眼房间中央的漩涡残留,那里还漂浮着少量的星尘,在阳光下闪烁着七彩的光。她知道,关于古埃及的秘密还有很多,“蛇之血脉”和“铁蛇派”的余党也未必会善罢甘休,但至少现在,她守住了父亲守护的东西,找到了属于自已的答案。
走出考古系大楼时,清晨的阳光洒在身上,温暖而明亮。伊芙拉抬头看向天空,猎户座的腰带星已经隐去,只有启明星还在东方闪烁,像一颗永不熄灭的指引灯。她握紧手中的木杖,转身走向尼罗河的方向——那里有她的过去,也有她的未来,有星骸的余响,也有属于她自已的,尚未书写的故事。
尼罗河水在晨光中泛着金波,河面上的渔船开始了新一天的劳作,渔民的号子声悠远而古老,像在诉说着数千年的沧桑。伊芙拉站在河边,看着自已的倒影在水中摇晃,掌心的疤痕在阳光下几乎看不见了,但她知道,它永远不会真正消失——那是星骸留下的印记,是父亲的嘱托,也是她作为“星图守护者”的证明。
远处的沙漠在阳光下泛着银光,仿佛铺记了星尘。伊芙拉知道,总有一天,她会再次踏上那片土地,去寻找更多关于古埃及、关于星骸、关于意识维度的秘密。但现在,她只想沿着尼罗河走下去,感受着河水的流动,听着风里的故事,让一个普通的考古学家,一个守护着秘密却也享受着阳光的普通人。
而那些关于九神之狱、关于容器与星骸的传奇,终将像尼罗河水一样,流淌进时间的海洋,只留下淡淡的回响,在某个记月的夜晚,被偶尔经过的旅人,听进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