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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了野种?”
张婉眼睛一亮,立刻顺着我娘的话往下编。
“对!殿下,我前几日还看见玉怡偷偷喝酸梅汤,夜里总喊着心口闷。”
“她定是怀了这小厮的孩子,想借着嫁给您,让您替她养孩子!”
“这等心机,何其歹毒!”
满院的议论声瞬间变成了鄙夷的唾骂,连几个原本中立的宾客都摇着头别过脸。
我却没有慌。
前世张婉也用过这招,只是那时我没来得及反驳就被定罪。
如今重来一次,我不可能再被她欺辱。
我缓缓走上前,蹲在小厮面前,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你说我日日与你在静安寺幽会,还在竹林里给你缝帕子?”
小厮被我看得一缩,却还是硬着头皮点头。
“是是!那日是戌时三刻,你穿了件月白色的襦裙,还戴了支银簪子!”
“哦?”
我勾了勾唇,转头看向裴煜身侧的侍卫统领。
“李统领,前几日我去静安寺,都是你带着侍卫跟着吧?”
“你说说,我那日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衣服,戴的是什么首饰?”
李统领立刻上前一步,躬身回话。
“回殿下、太子妃,前七日太子妃去静安寺时,穿的是藕荷色襦裙,戴的是殿下赏赐的赤金镶红宝石簪。”
“前五日是烟霞色襦裙,配珍珠抹额。”
“从未穿过月白色襦裙,也未曾戴过银簪。”
“且每日太子妃进寺后,臣都会派两名侍卫守在竹林外,直到太子妃出来,期间从未见任何人与太子妃私会!”
小厮的脸
“唰”
地一下白了,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张婉急忙抢话:“你你胡说!侍卫肯定是被她买通了!”
“这小厮说的才是真的!”
“买通?”
我冷笑一声,又看向小厮,“那你再说说,静安寺后竹林里,有几棵老槐树?”
“我给你缝帕子时,用的是什么颜色的线?”
小厮的眼神瞬间慌乱起来,他显然没料到我会问这么细的问题,支支吾吾半天,才胡乱答道:
“有有三棵老槐树!”
“用的是是红色的线!”
我忍不住笑出声,转头对宾客中一位常去静安寺礼佛的老御史说。
“王御史,您常去静安寺,可知寺后竹林里有老槐树?”
王御史立刻摇头:“回太子妃,静安寺后竹林里皆是新栽的青竹,从未有过老槐树。”
“倒是寺前的院子里有两棵,可那处人来人往,怎会有人在那私会?”
“况且太子妃绣活向来用天青色的线,臣的夫人曾与太子妃一起做过针线,对此印象极深,从未见她用过红色线!”
这话一出,小厮彻底瘫坐在地上,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
张婉还在不死心地嘶吼:
“你撒谎!你肯定是记错了!”
“沈玉怡,你别想转移话题!”
“转移话题?”
我起身走到小厮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你陷害我,可是欺君之罪,就不怕砍头么!”
小厮猛地抬头,眼神里满是惊恐。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帕子,又看了看张婉,嘴唇动了动。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他
“扑通”
一声朝着裴煜磕了个响头,眼泪鼻涕一起流下来。
“殿下饶命!是张婉小姐逼我的!”
“她给了我五十两银子,让我今日来这里说这些话,还说若是我不照做,就把我妹妹卖到勾栏院去!”
“这帕子也是她给我的,我根本不认识太子妃啊!”
张婉的脸瞬间从青紫变成惨白,她冲过去想捂住小厮的嘴,却被侍卫死死按住。小厮还在哭喊着,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
“这就是她给我的银子!”
裴煜接过银子,脸色彻底冷到了极致。
他转头看向张婉,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张婉,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张婉瘫在地上,眼神涣散地看着我,“不可能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随后她摇了摇头,咬牙切齿的开口:
“就算你偷情的人不是他!”
“那你日日去佛寺,傍晚才回来,肯定有猫腻!”
“难道你敢说你没有做对不起太子殿下的事情么?”
她重重的朝着裴煜磕了一个头,看向我的眼神恨不得将我当场撕碎。
“殿下,她不检点是整个京城都知道的事情,只要您查,肯定可以查出来奸夫是谁!”
裴煜脸色更加的阴沉,几乎要咬牙切齿的从嘴里挤出一句:
“你说本宫是奸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