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雪山真的不好惹。”
姜妍心里低低叹着。
这里地况复杂，冰川、暗河、冰裂缝，而天气也极端多变，上一刻还晴空万里，下一刻就电闪雷鸣
裴渊他带着几位经验丰富的行者，大家互相照应，在山顶的崖缝间采到了珍贵的雪兰花，不虚此行。
“头碗汤得给你，这一路就你最辛苦…”裴毅将热汤端到姜妍手上。
两人手指微微触碰，姜妍却有点贪恋指尖的这微微一点暖意。
她说不上对裴渊是什么感觉，她只知道这一路上她将自己的能力发挥到极致，她能嗅到空气中任何细微的变化，提前感知到危险，而裴渊根据她的判断总是能做出行动决策有惊无险、逢凶化吉，两个人配合得相得益彰。
这个男人好像有种能力，可以成就每一个人，让她任意伸展自己，变得无限大，变得充盈。
“是不是再有一日，便到山脚下了？”姜妍感叹道。
裴渊似乎并不开心，只“嗯”了一声。
姜妍察觉到这细微的变化：“怎么了？”
“既得到雪兰草，你是不是马上要回京？”
姜妍从没想过这个问题，回京吗？那里没有一个亲人在了…
而且还有谢晏辞。
她低下头捧着汤，看见汤中自己的倒影，一张笃定而沉静的脸，没有烦恼的脸。
她开口：“不回去了，劳烦阿元哥将我制好的药丸送到京城去，我就在伽沙城行医。”
裴渊音调立刻高了起来：“好，我定不辱使命。”
可霎那间一把匕首就架在了裴渊脖子上。
是谢晏辞！
不知他从哪神出鬼没地钻了出来，竟没叫任何人发现。
谢晏辞武艺高强，狡诈莫辨，他在被裴渊押解回京的路上干翻了所有人，又一路赶到这里。
本想帮着姜妍找雪兰草，却不曾想人家已经凯旋下山，还说以后不回京了。
他不能接受。
而裴渊的那些行者为了轻便出行爬雪山，身上都没带武器，一时不敢贸然形容，大家僵持住了。
“姜妍！你是为了这个裴渊才不肯跟我回京的吧？”谢晏辞大声质问。
“你低声些！放开他！”姜妍急得轻喊。
“看来我说中了！”
“你说中什么了！我让你小声些，别搞出雪崩！”
谢晏辞却置若罔闻，反而架着裴渊朝着雪地远去。
再往后三步，便是雪坡，雪坡滚下去，便是万丈悬崖。
谢晏辞带着裴渊停在这个位置上，沉沉望着姜妍，好像要把她刻在脑海里。
他开口说：“妍儿，我不信你心里没我！
如今我和他就站在这个地方，你选一个。
如果你不选我，我就跳下去。”
说着，他带着裴渊向后退了一步。
“谢晏辞你发什么癫！危险！快回来！求求你了快回来！”
姜妍欲往前走，却止住了步伐，着急得不得了。
谢晏辞笑了：“看来你还是在意我的！
你一定会选我的！对吗？”
谢晏辞等着姜妍的回答，像一个信徒等待着神明的垂怜。
突然，空气中传来了冰裂的声音，没等谢晏辞反应过来，他就脚下一空，栽入了冰河里。
原来谢晏辞走的地方正是一条冰面暗河。
姜妍嗅出水的味道才不敢贸然前行，怕踩破冰面。
和姜妍默契已深的裴渊早看出来了，才不敢贸然行动，乖乖站在原地。
可谢晏辞却不知道，脚下不注意，踩破了冰面，栽进河中。
“这家伙可真是个麻烦！”
裴渊脱了外袍，跳下了冰水中，朝着谢晏辞游去，将他拉住。
水中，他冲着扑腾的谢晏辞喊道：
“你给我记得，不是姜妍选了你！是我选择救你！”
谢晏辞一听这话那肯俯就，宁可不要命了也要推开裴渊。
可裴渊力气大的出奇，顷刻间就把他推上了岸，几个行者眼疾手快，拽着他的胳膊将他拖离水边。
裴渊也欲上岸，却脚底一滑，后仰栽倒在了水中。
咕嘟咕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