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不算大,却沉稳用力,足以让外面的人都听见!
姜清月惊恐地看向姜清辞,“姐姐,你,什么意思?”
她,难道要将她送官?
这可是内宅私事,要是送了官,他们姜家女儿的名声还能要吗?这可也关乎她自己的名声啊!
“妹妹应该想到了吧?”姜清辞嘴角微勾,“是,我要将你送官。而且,我怕父亲狠不下心来,所以特意提前请了衙差前来。”
“刚刚,我们在这院中说的所有话,不仅外面的百姓听见了,外面那几位衙差大哥,也听见了!”
她话音一落,就见几个衙差出现在姜家门口。
其中领头的,是廷尉府出了名的吏事长白棋。
他朝姜承抱拳,行了一礼,“侯爷,对不住了,二小姐写了状纸诉讼,小人不得不来。”
不等姜承说话,他大手一挥,下令道:“来人,将姜府庶女姜清月拿下,带回府衙受惩!”
两个手下应声而入,姜清月慌得脸上血色尽失,疾步跑到姜承身后哭喊,“爹!爹爹快救女儿!女儿绝不能进官衙啊!”
臀杖,这刑要是受了,她这辈子还怎么嫁人?
姜承终于从惊愕中回神,下意识拦手,把姜清月护在身后,“你们放肆!这可是侯府!谁允许你们进来的!!
白吏事长,这是我们姜家的家务事,还用不着你们廷尉府出面,请你带人出去!”
白棋神色漠然,一脸公正不阿的模样,“侯爷,二小姐写了状纸,此事过了廷尉府明面,已经不是您一句话就能轻易揭过的事了!”
姜家二小姐不仅拿了证人,还拿到了口供,甚至连律法都背出来了,就是换了廷尉大人来,怕也是不敢卖姜侯这个面子的。
白棋态度强硬,直接让人将姜清月拉走,要不是顾及姜侯颜面,他们平常都该用铁链子锁人了!
“侯爷!侯爷您要快救救月儿啊!要是真进了廷尉府,月儿这一辈子可就毁了啊!!”
郑玉芬扒拉着姜承的胳膊毫无形象地大哭,却不知姜承此时已经是怒火攻心,强弩之末了!
他指着姜清辞,一脸恨意,胸口剧烈起伏,直至下一刻,一口鲜血喷出,直直往后倒去。
“啊!侯爷!您怎么了啊!!”
“爹!!”姜留脸色一变,立即上前,同时朝旁边人喊道,“快叫大夫!!”
姜清辞眉头一皱,似乎没料到这个画面,当即脸上一变,担忧焦急地喊道:“爹,您怎么了?当心身体啊!!大夫!快找大夫来!!”
姜留看着冲来的姜清辞,眼中刚浮现疑惑,就见她又变了脸,朝白棋道:“白大人还是赶紧拿了人走吧,莫在这气我爹了!!”
白棋愣了:“???”
气姜侯的,真的不是她自己吗?
姜留也是愣了一下,一脸的迷惑。
姜清月气得脸都绿了,忍不住骂道:“姜清辞!你装模作样给谁”
忽然,一道阴冷的目光朝她射来,仿佛利箭一般扎得她透心凉,口中的话也被自己生生咽了下去。
白棋心中闪过一丝了然,看着姜清辞,他那黑白分明的眸子里,生出一抹有趣的笑意来。
“来人!将姜三小姐带走,免得加重侯爷病情。”
“不!我不去!我不去官府!我不要——!!”
“月儿侯爷这,这”
“哎呀,侧夫人也晕了,快,再找一个大夫来!!”
姜府一片混乱,白棋强势把姜清月带走,便是侯府的护卫想要阻拦,也被他一个眼神吓退。
等到院中没了外人,姜清辞才将脸上不怎么真切地担忧表情,全数散去。
姜留看着她,不解地喊道:“清辞”
姜清辞微微抬手,示意他不要说话。
她起身,走到姜府大门前,朝门外围观的人群扫去,那些个探子已然消失了不少。
她嘴角微微勾起,而后下令道:“关门!”
今天,姜家的笑话,京城的人们,也该看够了。
“轰隆”一声,姜家大门关上,外面看热闹的人各自散去,将今日看到的热闹传至京城各个角落。
姜侯府上,又添新笑料啦!
姜家斜对面的茶楼上,容瑕靠着窗边,眼神秘而不露,仿佛包罗万象,又仿佛清澈见底。
手里的茶水,清透明亮,透着清香,只是这香味深邃,叫人辨不清具体是茶香,还是茶中的花香。
——
秦家。
偌大的院子红绸满挂,满满一院子的宴席只有酒肉饭菜,却不见任何一人,冷清得吓人。
秦战在房中,独自包扎着肩上的伤口。
等包扎好,他握着金疮药的手,猛然收紧,将那瓶子捏了个粉碎。
“容瑕!这一剑,我迟早要你还回来!!”
他的眼神再度陷入阴鸷暴戾,强烈的恨意将他眼睛染得通红。
他去刺杀容瑕,却不想姜清辞为了保护他,竟然以身挡剑!
那时候,看见挡在容瑕身前的姜清辞,他红了眼。
那一剑,他本可以收住的,可那一刻,他心中的怒火,让他毫不留情地刺中了她!
可他最终还是不忍心,在她痛苦皱眉时,收了力道,而这,也给了容瑕伤他的机会。
肩膀上这一剑,就是容瑕刺的。
他脸上忍不住讽笑,“你们,还真是情深义重啊!”
门外传来的一阵异动,将秦战的思绪拉回。
穿好衣服后,他才开口,“进来吧。”
闻声,门外走进来一男子,正是先前在姜府门口“看热闹”中的一人。
他将听来的消息全部转达,话还没说完就见秦战猛锤了一拳桌子。
“你说什么?她跟容瑕私通的事,是姜清月造的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