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王见他目光始终锁着那二人,问道:“你是对姜清辞难以释怀,还是对容二难以释怀?”
秦战没说话,不过,自然是对那二人皆不能释怀!
厉王看着他,不由得眸色沉沉。
总觉得,今天的秦战,仿佛与往日有些不同,但具体哪里不同,他又说不出个一二来。
“容青和容泽都死了,就凭他一个纨绔容二,加上容家那一家妇孺,翻不起什么风浪的,秦将军,倒也不必将他们放在心上!”
听了这话,秦战收回目光,看向面前的厉王,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冷笑连连。
如果厉王再这样看轻容瑕,那梦里那些事,怕是会一一应验了!
不过,既然厉王帮他良多,那他,自然也不会让容瑕有机会走到那一步!
——
出宫的时候,容瑕一身血色,姜清辞看不过去,便用头上的发簪租了一辆马车。
车内她看着他身后的伤,心疼得直落泪。
轻轻的抽泣声,引得坐得笔直的男人皱起了眉。
他其实伤得不重,不过十杖,又有内功护体,加上早有准备,所以他这伤也就看着严重些罢了。
毕竟,皇宫眼线那么多,他不示弱,又怎么能叫人轻视他呢?
“怎么,见秦战封侯了,就后悔了?若是后悔,现在走还来得及!”
姜清辞没理会他那讽刺的话,只擦了擦眼角的泪,问道:“你疼吗?”
疼吗?
男人紧闭的双眸,因为这两个字微微一颤,而后缓缓睁开。
她的眼睛红红的,脸颊还有泪水没有擦干,一双望着他的眸子里,写满了心疼。
她还是和以前一样爱哭,动不动就对他掉眼泪,而他,每次见她哭,心都软成一片,恨不得给自己两拳,再警告自己永远不许欺负她!
那些年,他对她,真是恨不得捧在手心里宠着的
他盯着面前的女子,容貌姣好,眼神清澈,干净得就像雪山上流下的潺潺溪水,纯净得看不见半点瑕疵。
今日在皇帝面前,她的表现,完全没给自己留任何退路,不管是在秦战那里,还是在她父亲面前,她都把脸撕破了!
“姜清辞,你到底打得什么主意?”
听见这话,姜清辞脸上浮现几分错愕,不解地看着他:“什么?”
男人不说话,就这么看着她。
她眸光微闪,在他的审视目光下,逐渐变得心虚慌乱。
“容瑕哥哥,我,我给你上药吧!”
她从腰间拿出一瓶上好的金疮药,刚打开,就听对面淡淡道:“你早知道我会受杖责,连药都准备好了?”
闻言,她脸色一变,眼底越发心虚了,“我没有早知道,我,只是以防万一”
这药是她从进宫前,从她的嫁妆台子里拿出来的,她自以为做得隐秘,可实际上,她所有行动,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不知道为什么,姜清辞根本不敢跟他那双眼睛对视,总觉得他好像在怀疑些什么,总觉得那双眼睛,像是能把她看透一样。
不自觉捏紧手里的金疮药,连头也抬不起来。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骚乱声,还有人群惊恐尖叫声。
“快逃!有刺客!杀人了!!”
姜清辞脸色一变,猛地掀开车帘往外看去,果然,有十几个黑衣蒙面人,手里拿着长刀,从街道两侧的屋顶飞下来,直冲他们的马车而来。
车夫早已逃得不见人影。
“杀手!”
姜清辞惊愕不已。
怎么会?
上一世,没听说容瑕出宫有遭遇杀手刺杀啊!
“容瑕哥哥,快跑!”
她下意识地去拉他的衣袖,想要带他离开,却在回头的那一刹那,看见他平静的脸上,流动中惊人的杀气。
“容瑕哥哥”
他目光落在姜清辞身上,眼底一片寒冷,“所以,这就是你拒婚秦战的目的是吗?”
帮秦战当上定远侯,帮秦战刺杀他!
一切,都是他们计划好的。
“你的金疮药里,是不是混着见血封侯的毒药,就等我一上药,毒发而亡?”
他一手掐住她的脖子,任由她奋力挣扎,眼底也不带一丝情感。
“姜清辞,你在大殿上,口口声声说什么同生共死的誓言,这,就是你送我‘同生共死’吗?!

她感受着空气逐渐薄弱,直至最后消失,咽喉处的剧痛让她大脑一片空白,周遭的空气像是要将她点燃一样,只觉得浑身滚烫无比。
绝望萦绕在心头,最后只剩下求生的本能在拍打他的手,却得不到半点怜悯。
冰冷的长刀穿进马车中,几乎刺中他的胳膊,才让他在最后一刻松开了手。
“叛贼!拿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