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贞低垂着的头猛的一抬,猛地看向周嬷嬷。
什么意思?
什么叫她没有与人私奔?
她眸光颤抖的看过去。
只见赵暨高大的身影慕的一僵。
下一秒。
他整个人近、乎慌乱无措的奔走出去。
大手挥开下人。
他拽着周嬷嬷的衣领将人提了起来,目光如利箭一般盯着周嬷嬷。
“你说什么?”
“你在说什么?”
周嬷嬷疼的眼睛都睁不开,气若游丝:“老奴说筝儿没有与人私奔,是白大小姐骗了你。”
一股气血从脚底直冲上来,冲裂全身经脉血肉,直逼天灵盖。
赵暨觉得自己整个人仿佛漂浮在云端一般,惶惶然不知所以。
开口。
他喉咙犹如充血一般紧痛,嗓音也沙哑如含沙一般粗粝暗哑。
“筝儿呢?筝儿在哪里?”
周嬷嬷眼皮艰难的一抬,她嘴皮子动了动。
“她她”
声音一顿,周嬷嬷脑袋一歪,突然晕了过去。
赵暨目光恍若充血一般。
他双手扣住周嬷嬷的肩膀,用力摇晃。
“说话,你给本世子说话!”
周嬷嬷脑袋都快要被他摇下来了,但还是没能开口。
一旁下人看着赵暨这般暴戾发狂的模样,都忍不住哆嗦了两下,恨不得能钻到地下去。
终于!
赵暨稍微冷静了一下。
他猛地松手,将周嬷嬷丢到地上。
“找大夫,一个时辰的时间,本世子要她醒来回话!”
“是。”
下人连忙上前,将周嬷嬷拖了下去。
谁也没注意到,一旁月亮门后,一个小厮目光闪了闪,悄无声息的绕后离开了稷吾院。
赵暨孤身立在原地,日照将他的影子拖的倾长。
天地仿佛在盘旋一般,他思绪不知道激荡了多久。
周嬷嬷说,那蠢丫头没有与人私奔。
筝儿没有怀着他的孩子与人私奔。
那她去哪里了?

还活着么?
他们的孩子
还在吗?
五年前,到底是怎么回事?
心里像是卡了一根刺,戳的赵暨难受至极。
他给周嬷嬷一个时辰的时间醒过来。
但此刻他发现,他根本等不了一个时辰。
他要去承安侯府。
他必须立刻,马上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赵暨握着湿淋淋的人偶,大步朝院门口走去。
走到一半。
他突然想起什么。
他驻足回眸,只见浣贞扶着门框袅袅而站,一双眸子如江南碧波,其内夹杂着一些浓郁复杂叫他看不懂的情绪。
赵暨漂浮悬空的心愈发波涛汹涌。
他薄唇一启:“如香,替她上药,让恩伯安排一张马车送她回去。”
一个粉衣婢女微微俯身。
赵暨不再停留,大步离开。
看着他匆惶的背影,浣贞扣着门框的手指尖用力到发白。
她不蠢。
周嬷嬷的话已然让她明白。
当年白络音绞杀她的事,赵暨并不知情。
不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