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
赵暨咬牙切齿出声。
“这是怎么回事?”
浣贞思绪回拢,执袖轻掩面容,黛眉轻蹙,隐忍可怜。
周嬷嬷疼的倒吸冷气。
“殿下,老奴好心来伺候她上药,没想到她竟然骄纵跋扈,稍有不满便用水泼老奴。”
“殿下,你要为老奴做主啊。”
嬷嬷跪在地上,哭的声泪俱下。
赵暨将目光看向浣贞。
“你泼她水了?”
浣贞点点头。
“算是吧但非像她所说这般,我因不满而泼她。”
“实在是这水太烫了,我不小心就踢翻了木盆。”
浣贞话落,周嬷嬷哭声一顿,片刻她又惊又怒。
“你说谎,你明明就是故意泼的我。”
浣贞轻叹一声,无奈至极。
“世子殿下,来此并非我的本意,我自问没得罪世子,世子何苦让白大小姐的奴才来折辱民妇?”
赵暨眉头一皱。
“谁说她是白络音的奴才?”
“不是吗?”
浣贞一脸惊讶:“那她为何口口声声说民妇是意图勾引殿下的贱人,还说回头禀了白大小姐,定要让民妇好看?”
赵暨眸光瞬间一沉。
他垂眸凝视着跪在地上的人。
“周嬷嬷,本世子怎么不知道,我稷吾院的事,需要向她白络音回禀。”
周嬷嬷身子一僵,顿时就慌了。
赵暨最恨背叛他的人了。
她绝不能认。
周嬷嬷往前跪行两步,一脸惶恐:“殿下,冤枉啊,你别听这贱人胡编乱造,老奴对您忠心耿耿,私底下更是从未跟白大小姐联系过,你要相信老奴啊。”
赵暨沉默片刻,突然抬脚。
黑色鹿茸黑靴正正踹上周嬷嬷的心口。
赵暨声音冰寒。
“本世子让如香进来伺候,为何会是你在这里?”
周嬷嬷捂着心口吐了一口血,还在狡辩。
“老奴难得见殿下带姑娘回来,害怕如香笨手笨脚伺候不好,这才亲自进屋伺候。”
“是么?”
赵暨突然蹲下身,抓住木盆,随后站直身子,将木盆里残留的水全部浇在了周嬷嬷的头上。
周嬷嬷疼的撕心裂肺却不也不敢躲。
赵暨目光森寒。
“嬷嬷怕别人伺候不好,自己却抬一盆滚水进来,当真是忠心得很呐。”
周嬷嬷二次被泼水,一张脸红肿生泡,此刻已然疼的说不出话来,只能躺在地上,弱声喊着冤枉。
赵暨将木盆狠狠一扔。
“来人,把她拖下去,杖毙,再给本世子严查,本世子倒是要看看,她白络音的手,究竟是何时伸到本世子院子里来的。”
下人闻声大步进来,拖着周嬷嬷就要出去。
饶是这便是浣贞要的结果。
但此刻,她心里却没有多少报仇的爽利,反而有一丝感慨。
周嬷嬷是赵暨的奶嬷嬷,伺候他十多年,也算是尽心尽力。
他照样三言两语就赐了杖毙。
所以。
当初的她发现自己怀孕时,怎么会生出她在赵暨心里或许是有些分量的奢望来?
在他们这些权贵者眼里。
下人的命,本就卑贱如蝼蚁。
更别说卑贱之人怀的孩子。
也难怪他会视自己为耻辱,默许白络音将她和腹中孩子一同绞杀
“殿下殿下饶命啊。”
周嬷嬷还在求饶。
赵暨只觉聒噪,正要让人堵了她的嘴。
不曾想。
周嬷嬷突然拼尽全力嘶吼出声。
“筝儿没有跟人私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