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气入体的感觉，像初春融雪浸润冻土，细微却充满生机。林砚盘膝坐在床沿，一遍遍运转着青云宗的基础心法，感受着那丝微弱灵气在经脉中缓缓游走，每循环一周，似乎就凝实一分。
直到天际泛起鱼肚白，他才缓缓收功，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气感虽弱，却已真实存在，丹田处像是揣了颗温吞的小太阳，驱散了彻夜未眠的疲惫。
“终于……不再是彻底的废物了。”林砚攥了攥拳，指节微微发白。这一步，他比别人晚了整整三年，可此刻的欣喜，却比任何时候都要炽烈。
他下意识看向床底，那里躺着的无定剑，是他所有改变的开端。
心念一动，无定剑便从床底“嗖”地飞入手中。经过昨晚修复液的滋养，剑身锈蚀又褪了些，银白的光泽在晨光里流转，像淬了层冷霜。林砚用指尖轻抚过剑脊，能清晰摸到一处细微的凹槽——那是之前被赵虎踩踏留下的痕迹，此刻竟浅了不少。
【无定剑（残次品）】
【品质：凡阶上品（可升级）】
【修复进度：4%】
【能力：1.
自动修复（缓慢）
2.
灵气传导（微弱）→（略有提升）】
系统面板上的“灵气传导”标注有了细微变化，林砚将一丝刚凝聚的灵气注入剑身，果然感觉到比昨晚更顺畅的反馈，剑身在掌心轻轻震颤，像是在回应。
“看来修复剑体，对我修炼也有好处。”林砚眸光亮了亮，昨晚兑换修复液的决定果然没错。他打开系统商店，目光落在“锈剑修复液（中）”上——需要50点靓仔值，能提升5%修复进度。
当前靓仔值还剩94点（昨晚兑换后剩104-10-10=84？不对，重新算：第三章结束时靓仔值104，兑换小修复液10点+灵气丹10点，剩余84点）。足够兑换一瓶中型修复液，只是用完后就所剩无几了。
“修！”林砚没太多犹豫。剑是根本，剑意是核心，这柄无定剑藏着太多秘密，早一日修复，或许就能早一日窥得门径。
【兑换“锈剑修复液（中）”成功，剩余靓仔值34点。】
一个拇指大小的玻璃瓶出现在掌心，里面的液体呈淡金色，倒在剑身上时，竟像活过来的溪流，顺着剑纹游走，所过之处，铁锈簌簌剥落，露出的剑身愈发莹润，甚至能隐约看到一层极淡的流光在表面流转。
“铮——”
一声清越的剑鸣自发响起，不像昨晚那般带着戾气，反倒像雏鸟初啼，清脆悦耳。林砚握剑的手微微一麻，竟有一股比自身灵气浓郁数倍的精纯气息顺着手臂反哺而来，涌入丹田！
“这是……”林砚又惊又喜，连忙运起心法接纳。这股气息比灵气丹带来的暖流更精纯，运转一周后，丹田内的灵气竟直接凝实了近半，隐隐有突破炼气一层的迹象！
【无定剑修复进度：9%。触发隐藏效果：剑身反哺（微弱）。】
【检测到宿主灵气增长，引气入体状态稳固，靓仔值+5（自身满意情绪）。】
“还能这样？”林砚低头看着手中的剑，眼神彻底变了。这哪是残次品，分明是件宝贝！他试着挥舞了两下，剑身在晨光里划出两道银弧，带起的风竟比寻常凡铁锐利几分，削断桌角时干脆利落，连一丝阻碍都没有。
“锋芒藏不住了啊……”林砚摸着剑身，心里却有些犯愁。这剑越来越亮眼，再想藏在床底怕是瞒不住了。外门弟子不得私藏法器，一旦被发现，少不得又是一场风波。
正思忖着，院外传来脚步声，这次却不是挑衅，而是杂役处点名的吆喝：“林砚！刘管事让你去前院一趟！”
林砚心里咯噔一下。刘管事昨晚吃了亏，今早肯定没好事。他把无定剑用旧布层层裹好，藏在床板下的暗格里——这是他小时候藏零嘴的地方，从未被人发现过。
整理好衣衫，他快步走到前院。杂役处的空地上已经站了不少人，刘管事站在台阶上，手背缠着纱布，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眼神扫过林砚时，带着毫不掩饰的怨毒。
“林砚，你可知罪？”刘管事一拍桌子，声音尖利。
“弟子不知。”林砚垂眸而立，不卑不亢。
“不知？”刘管事冷笑一声，指着自己的手背，“你用妖剑伤我，还敢说不知？还有赵虎他们，被你打成重伤，躺在床上下不来，你当这事就算了？”
周围的杂役和外门弟子窃窃私语，看向林砚的眼神各异，有同情，有鄙夷，更多的是看热闹的幸灾乐祸。
“刘管事，昨日是你先抢我之物，动手在先；赵虎等人上门挑衅，欲行不轨，我只是自保。”林砚抬眸，声音清晰，“宗门规矩，弟子有权自保，难道只许他们欺辱，不许我反抗？”
“你还敢顶嘴！”刘管事被噎了一下，随即恼羞成怒，“满口胡言！一个五灵根的废物，能把炼气二层的赵虎打成重伤？定是用了什么旁门左道！来人，把他拿下，搜他住处，找出那妖剑，交由戒律堂处置！”
两个身强力壮的杂役立刻上前，伸手就要抓林砚的胳膊。
林砚脚下微动，侧身避开，目光扫过两人：“我若不想走，你们带不走我。”
他体内灵气悄然运转，虽然只是引气入体，却比寻常未入流的杂役强上不少。昨晚击退赵虎的经历，也让他多了几分底气。
“反了反了！”刘管事气得跳脚，“都愣着干什么？一起上！拿下他，我请大家去醉仙楼喝酒！”
重赏之下，立刻又有四五个杂役围了上来，都是常年干体力活的，身手不算弱。
林砚深吸一口气，脑海里自动浮现出“基础剑法入门”的招式图谱——虽然手里没剑，但剑招的精髓在于意，而非形。他将灵气聚于指尖，模拟着剑招的轨迹，脚步腾挪间，竟带着几分剑势的灵动。
“砰！”一个杂役挥拳打来，林砚侧身让过，指尖顺势点在对方肘弯麻筋处，那杂役顿时手臂酸麻，疼得叫出声来。
另一个人从侧面扑来，林砚矮身避开，反手一掌拍在他后腰，用的正是基础剑法里“拨草寻蛇”的变招，看似轻飘飘，却带着一股巧劲，将人拍得一个趔趄，摔了个狗吃屎。
不过片刻功夫，四五个杂役就被他撂倒在地，一个个哼哼唧唧爬不起来。
全场皆惊。
谁也没想到，这个被嘲笑了三年的五灵根废物，竟然变得这么能打！那动作行云流水，明明没用兵刃，却比握着刀棍还让人忌惮。
刘管事脸色煞白，指着林砚说不出话来。
林砚站在原地，晨光落在他脸上，将他轮廓勾勒得愈发清晰。之前因常年营养不良而显得蜡黄的脸颊，此刻竟透出几分血色，眼神清亮，带着一股刚硬的锐气，竟让不少围观的女弟子悄悄红了脸。
【检测到大量正面情绪（震惊、欣赏、好奇），靓仔值+30。】
【当前靓仔值：69点。】
林砚没理会脑海里的提示音，只是看着刘管事：“刘管事，还要搜吗？”
刘管事被他眼神一扫，竟吓得后退一步，色厉内荏道：“你……你等着！我这就去禀报内门长老！”
说完，捂着受伤的手背，灰溜溜地跑了。
周围的人看着林砚，眼神彻底变了。再也没有鄙夷和嘲笑，只剩下敬畏和好奇。
林砚没有理会众人的目光，转身往自己的小院走去。他知道，今天这一战，彻底打碎了“废物”的标签，但也必然会引来更多关注。
回到院中，他从暗格取出无定剑。阳光下，剑身流光溢彩，锋芒几乎要刺破旧布的包裹。
“看来，是真的藏不住了。”林砚轻抚剑身，低声道，“那便让你，早点露出真正的锋芒吧。”
他拿出剩下的34点靓仔值，又兑换了一瓶“锈剑修复液（小）”。
液体滴落在剑身上，再次响起清脆的剑鸣。
【无定剑修复进度：10%。解锁新能力：锋芒（微弱）——剑体自带锐势，对凡铁有压制效果。】
剑身的光芒愈发璀璨，仿佛有了自己的生命。
林砚握着剑，感受着那股越来越强的联系，心中豪情渐生。
属于他的剑道之路，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