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的时候,养在园子里的鸡鸭鹅都回到了自己的棚里睡觉,阿太却悄无声息的把江小年叫起来,满脸神秘:“小年妹,快点起来吧,我们还要做一件见不得人的事。”
阿太的脸上带着诡谲的笑容,江小年一惊,深更半夜的到底要做什么事。
阿太拉住今天在集市上买来鸡鸭鹅的箩筐,悄悄的挪到了院子的棚里,一个个的把小鸡小鸭小鹅放进了棚里。
“阿太,我们为什么要这样做?”江小年蹙眉,夜晚的山里还是很冷的,牙齿都在打颤。
阿太皱纹布满的脸上又是一个神秘的笑容:“你打好电筒,我悄悄跟你说,这些鸡鸭鹅一个个争强好胜的,突然有一群小家伙抢了他们的地盘,他们能干吗?”
“所以呢?”江小年把手电筒打在天上,天空中星辰遍布,很是难得。
阿太低声说道:“我们趁这些鸡鸭鹅睡得半梦半醒的时候放进去,这些小家伙们的屎和那些老家伙们的屎拉一起,臭味在一起,他们就以为小家伙是他们生下来的,明天就能带着一起玩耍了。”
“原来,臭味相投是这个意思,这可真是长见识了。”江小年笑了起来,原来还有这些门门道道,怎么小时候就没有掌握呢?一心扑在读书上的孩子,也不是很好嘛。
鸡鸭鹅们好不容易挤在了一个棚子里,阿太这才放心的回去睡觉,睡前还不忘记说一句:“你好好收拾一下自己吧,不管是什么境遇,看起来也要有个精神气。”
江小年无语,这是间接的说自己不好看呗!
清晨的雾很大,江小年早早的就背着背篓,跟着阿太一起到后山,阿太手里拿着一瓶酒,酒装进了葫芦里,微醺乐呵的往前走。
“妈妈,祖祖也给我做了一个葫芦宝。”阿福学着阿太的样子,当然里面装的是白糖水。
江小年看着一老一小,眼中都是温柔和包容:“阿福,你可别喝醉了啊。”
“金银花现在正开得好,咱们摘点回家晒干煮水喝。”阿太已经开始忙活,在自己腰间的小篓子装得满满当当。
江小年带着阿福,一边采摘一边唱:“金银花,十二朵,大姨妈,来接我,猪挑柴,狗烧火,猫儿煮饭笑死我。”
阿福也是跟着牙牙学语的唱着,最后奇怪的问:“那我们狗爷要不要烧火煮饭啊?”
“那还是不要为难狗爷了,狗爷年纪大了,让它享福吧。”阿太在一旁搭腔。
阿福手里拿着葫芦,咕咚咕咚的喝了好几口,金银花此时开得正灿烂。
村里的袅袅炊烟又升了起来,现在又有很多人放弃了传统的电磁炉和煤气灶,回到了以前用柴火的时光,柴火煮出来的饭菜就是更加好吃,更加香。
阿太往前走的时候,还不忘记在地上挖了一些草药:“你爷爷以前在的时候,就喜欢在后山倒腾一下草药,然后带到街上去卖,农有农时,药也有药时。”
“我爷爷以前说,三月茵陈,四月蒿,五月砍来当柴烧,春秋挖根,夏天采草,浆果初熟花含苞,万物皆有时,但是我没有学医的天分,从小到大记忆力不够好,要不然,我现在也是一个医生了。”江小年很是惋惜。
那时候爷爷善于钻研,经常为了一个方子去寻找名医拜师,手里也有很多关于结石,癌症初期的治疗药方,只可惜,后继无人,集市上的老人也学不到精髓,只能存在家里的小柜子。
阿太对于这个留在家里的儿子,那是相当的看好,每次提起,总是赞不绝口,说他是造福众生,说他是最惦记家里的人。
阿太缓缓把草药放进阿福的背篓里,继续往前走,却看见了一个老妪在山间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