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屿安嘶吼着扑上前,却只抓住了一片虚空。
水淼淼的灵魂在光芒中漂浮,她看着自己(水淼淼)的躯体软软倒下,看着闫屿安抱着尸体崩溃大哭,看着闫瑾脩眼中的痛惜与无奈,泪水无声地滑落。
她想呐喊,想告诉他们自己只是灵魂离开,可声音传不出时空隧道。
光芒彻底吞噬她的瞬间,她最后看到的,是极寒之城的天空,飘起了细碎的雪花,每个人记忆又出现了偏差,他们不会记得穿越者这个词汇,他们只会记得世子妃水淼淼死在了战场上,极寒之城的战役世子妃功不可没。
“嘀——嘀——”
医院的监护仪发出单调的声响,水淼淼猛地睁开眼。
白色的天花板、消毒水的气味、手腕上的输液管,一切都昭示着她回到了现代——她因车失足落水,灵魂却在北屿度过了惊心动魄的岁月近一年之久,但在现代时间里只不过过了一个礼拜而已。
同事还有孤儿院院长白晓薇(南宫凌玉)凑了上来:“淼淼!你终于醒了!”
水淼淼看着院长又似乎老了许多,肯定是担心自己,眼泪却止不住地流。
她回来了,回到了没有蛊毒、没有厮杀的世界,可她的心,却永远留在了那个雪山上的世界。
她想告诉院长北屿的一切,想说起闫屿安的温柔、虎子的可爱、闫瑾脩的威严,可话到嘴边,却只能化为哽咽——那些记忆真实得刻骨铭心,却又虚幻得像一场大梦。
而且她知道院长应该也是过了很长时间才释怀过去,自己不能再提及过往徒增悲伤。
她打开手机,搜索“北屿”“极寒之城”,屏幕上只有无关的地名,什么都没有,没有闫瑾脩,也没有闫屿安,没有那个叫“水淼淼”的世子妃。
而北屿的雪魂山,大战结束后的第三个月,百姓们为战死的世子妃立了一块碑,旁边依偎着一块小小的石碑,刻着——义子虎子敬立。
闫屿安时常坐在碑前,手中握着水淼淼留下的雪绒花干花,沉默良久。
虎子会拉着他的衣角,小声问:“义父,义母什么时候回来?”
他只是摸摸孩子的头,眼底是化不开的思念。
闫瑾脩也归隐山林再无踪迹可寻,极寒之城被彻底销毁,蛊术秘典被付之一炬。
白鸾被送往京都皇家寺院,终身软禁,终日抱着白渊的遗物喃喃自语,再也没人能听懂她口中现代、穿越的疯话。
时光流转,雪魂山的雪绒花年年盛开,洁白的花瓣覆盖了曾经的血痕。
百姓们安居乐业,只在茶余饭后,会说起那位在极寒之城大战中战死的世子妃——说她懂医术、善解蛊,说她和靖远侯的爱情,说她为守护雪魂山流尽了最后一滴血。
没人知道,在另一个世界,有一个叫水淼淼的女孩,会在每个雪夜望着窗外,想起北屿的雪山、城楼的血、爱人的眼,泪水浸湿枕巾。
两界殊途,一个魂归现代,一个名留青史。
那场跨越时空的相遇与别离,终究成了一场无人能懂的意难平,藏在时光的缝隙里,伴着雪绒花的清香,岁岁年年,不曾消散。
【总书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