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寒之城的重建尚未动工,城楼之上已弥漫着死寂的悲怆。
白渊身着洗干净的月白锦袍,站在曾悬挂蛊旗的位置,脚下是被血浸染过的青砖,远处是正在清理蛊尸残骸的禁军。他手中握着一柄短剑,剑身映出雪山苍白的轮廓,也映出他眼底化不开的绝望。
白鸾被囚在城楼一隅,疯癫的眼神在看到白渊时终于有了一丝清明,她挣扎着扑向栏杆,声音嘶哑:“渊儿!别做傻事!娘知道错了!我们回家!”
白渊没有回头,只是望着极寒之城的方向——那里曾是他和母亲的家,如今只剩断壁残垣与满地蛊虫灰烬。
“娘,我害了很多人,害死了白虎,害了阿烈我没资格回家。”
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极寒之城的罪孽,该由我来偿。”
闫屿安和水淼淼心急如焚地赶到现场,然而他们所目睹的一幕却让他们瞠目结舌——只见白渊手持短剑,毫不犹豫地划破了自己的脖颈,鲜血如泉涌般喷射而出!
那道寒光闪过,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了。鲜血溅落在城楼上的蛊纹上,那些原本闪烁着诡异绿光的纹路,在接触到鲜血的瞬间,突然黯淡无光,紧接着化为点点飞灰,飘散在空气中。
白渊的身体像断了线的木偶一样,缓缓倒下,最终重重地摔落在血泊之中。他的眼睛,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望向了雪山深处。
那里,是他从未谋面的生父墨殇所在的地方;那里,或许有着他从未拥有过的安稳人生。
“渊儿!”
一声凄厉的哭嚎划破长空,白鸾的声音充满了绝望和痛苦。她的理智在这一刻被彻底摧毁,疯癫如恶魔一般将她吞噬。
尽管暗卫们拼尽全力想要按住她,但她依然拼命挣扎着,试图挣脱束缚。她的手徒劳地伸向栏杆外,仿佛想要抓住白渊逐渐远去的灵魂:“我的儿”
闫瑾脩站在城楼之下,望着那抹坠落的月白,手中的墨梅玉佩微微发烫。
他终究还是没能留住墨殇的儿子,这场跨越二十年的恩怨,终究以最惨烈的方式,画上了句点。
白渊的血渗入城楼地基的瞬间,地面突然剧烈震颤。
极寒之城中心的蛊阵遗址发出刺目的白光,一道扭曲的时空隧道在光芒中显现,边缘流淌着七彩的光晕,正是白鸾曾提及的时空锚点——原来白渊的血与极寒之城的蛊力交织,意外激活了这穿越两界的通道。
“是时空隧道!”
水淼淼瞳孔骤缩,现代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温暖的家、父母的笑容、没有蛊毒与厮杀的日常。隧道中传来熟悉的气息,那是属于她原本世界的味道。
白鸾看到隧道,突然停止哭闹,眼中闪过疯狂的希冀:“带我走!带我回现代!我不要待在这里!”
时空隧道的光芒越来越盛,似乎在召唤着穿越者的灵魂。
水淼淼下意识地看向身边的闫屿安,他正紧紧握着她的手,眼中满是担忧:“淼淼,别过去!”
闫瑾脩也走上前,语气凝重:“这隧道太过诡异,怕是有去无回。”
水淼淼的心脏在撕裂——一边是她思念了无数个日夜的现代,一边是她用生命守护的爱人与家人。
她想抓住闫屿安的手,想带着他和闫瑾脩一起离开这满是伤痛的世界,可指尖触到隧道光芒的瞬间,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的灵魂从水淼淼的躯体中剥离。
“淼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