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回马车上的孙冠海惊魂未定,好半天才缓过神来。
他颤抖着抬起受伤的手腕,借着车厢里昏暗的光线一看,顿时吓得差点晕过去——原本流血的伤口已经发黑,黑色的纹路正顺着血管一点点朝着胳膊蔓延,一股阴冷的寒意从伤口处钻进去,顺着胳膊传遍全身,让他忍不住浑身发抖,牙齿都开始打颤。
“这这是怎么回事?我的手我的手怎么变黑了?”
孙冠海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手腕,脑海中突然闪过之前在木屋外,闫屿安说过的话——蛊尸有毒,被咬到或抓伤,不出半个时辰就会被感染,最后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大人!您的手您的手怎么变成这样了?”
师爷也看到了孙冠海手腕上的伤口,脸色瞬间煞白,指着伤口的位置,说话都结结巴巴的。
孙冠海的眼神先是变得浑浊,像是被蛊毒侵蚀了意识,可下一秒,他又猛地清醒过来,眼中满是绝望和疯狂。
他知道,自己活不成了,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变成那些只会嘶吼啃噬的怪物,死得连一点尊严都没有。
可他不甘心!
凭什么闫屿安能穿着暖和的劲装,抱着漂亮的女人,连捡来的野种都能被当成宝贝?
凭什么他孙冠海就要在这鬼地方受冻,还要被蛊尸抓伤,落得个变成怪物的下场?
“都是他们!都是闫屿安和水淼淼害的!”
孙冠海猛地一拍车厢,嘶吼出声,眼中迸发出疯狂的恨意:“若不是他们逼我来雪魂山,若不是闫屿安那煞神吓唬我,我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我活不成,他们也别想好过!走,回木屋!我要拉着他们一起死!我要让他们陪着我下地狱!”
师爷见状,吓得连忙上前阻拦:“大人!不可啊!闫侯爷身手了得,咱们回去就是送死!再说,或许还有救或许闫大人有解药呢!”
“解药?别骗我了!”
孙冠海一把推开师爷,师爷踉跄着撞在车厢壁上,疼得龇牙咧嘴。
孙冠海疯了一样扑到马车夫身边,一把抢过他手中的马鞭,狠狠抽在马背上:“快!掉头!回木屋!现在就回去!晚了老子宰了你!”
马鞭抽在马背上,留下一道鲜红的血痕,骏马吃痛,发出一声长嘶,猛地调转方向,朝着木屋的方向疾驰而去。
马车夫吓得魂不附体,死死抓着缰绳,连哭都不敢哭——他知道,此刻的孙冠海已经疯了,若是不听他的话,真的会被活活打死。
车轮在雪地上疯狂转动,卷起漫天雪雾,马车如同离弦之箭般朝着木屋冲去,车厢里,孙冠海捂着发黑的手腕,脸上露出扭曲的笑容,眼中满是同归于尽的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