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人,起来吧。”
闫屿安的语气稍缓,却依旧带着靖远侯独有的、不容置疑的威严;“本侯与摄政王府,暂可不追究你的失言之罪,但你刚才的话,也提醒了本侯——虎子身世不明,留在淼淼身边,确实容易引人非议。”
他走到水淼淼面前,缓缓蹲下身,周身的凛冽戾气瞬间褪去,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他抬手轻轻摸了摸虎子冻得发红的脸颊,指尖带着暖意:“虎子,你愿意做我的义子吗?从今往后,谁敢欺你就是欺我闫屿安,我就是你的义父,淼淼阿姨就是你的义母。再也没有人能说你是野种,王府与侯府的势力,会永远护着你,我们会永远陪着你、保护你。”
虎子愣住了,泪眼婆娑地看着闫屿安,又怯生生地望向水淼淼,似乎在确认这一切是不是真的。
水淼淼眼中闪过惊喜与感动,用力点了点头,声音带着哽咽:“虎子,快答应你义父。”
“义父”
虎子小声地喊了一句,随即扑进闫屿安怀里,放声大哭,泪水浸湿了闫屿安的玄色劲装:“我愿意!我愿意!我有父亲了!有母亲了!我不是野孩子!”
闫屿安紧紧抱住虎子瘦弱的身躯,心中满是暖意,抬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抚。
他抬头看向依旧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的孙冠海,语气坚定而有力,带着不容置喙的压迫感:“孙大人,现在你听到了?这是本侯的义子。日后若再有人敢污蔑他的身世,或是对淼淼姑娘有半句不敬,便是与摄政王府为敌,与靖远侯府为敌!本侯倒要看看,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孙冠海连忙点头如捣蒜,额头上的血混着汗水与雪水流下,糊了一脸,模样凄惨又滑稽:“是!是!小的记住了!小公子身份尊贵,金枝玉叶!谁敢污蔑他,就是找死!小的这就带着人滚,再也不敢打扰世子爷、侯爷、夫人和小公子了!”
他此刻恨不得立刻消失在雪魂山,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生怕晚走一步,就被这位权倾朝野的世子爷兼靖远侯寻了错处,到时候别说乌纱帽,怕是连小命都保不住。
“滚?”
闫屿安抱着虎子起身,语气陡然转冷,眼神里的寒意比雪魂山的寒风更甚:“孙大人倒是会避重就轻。本侯问你,朝廷半月前便已收到雪魂山蛊尸作乱的急报,为何你今日才姗姗来迟?这半个月,你在何处逍遥?”
孙冠海刚抬起的膝盖猛地一顿,又重重砸回雪地里,连带着身后想悄悄退走的官差们也僵在原地。
他张了张嘴,喉结滚动半天,才挤出一句:“这这雪魂山路途艰险,连日大雪封山,车马难行,故而故而耽搁了时日。”
“耽搁?”
闫屿安嗤笑一声,抬手将虎子递给水淼淼,转身从木屋角落拎起一张卷着的雪山舆图,“哗啦”一声抖开,图上用红笔标注的路线与驿站清晰可见。
他指着图上的标记,声音陡然拔高:“从京都至雪魂山,即便是寻常商队,遇雪天也只需十三日抵达。你身为钦差,持有兵部签发的通行令牌,沿途驿站需全力配合,怎会耽搁至半月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