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矩?”
孙冠海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反手一巴掌扇在阿柴脸上,清脆的巴掌声在寂静的山间格外刺耳:“在这雪魂山,本钦差的话就是规矩!方才本钦差要进屋搜查,看看有没有藏着逆贼余党或是蛊尸的线索,你竟敢横加阻拦,不打你打谁?”
他说着,又冲身旁的官差使了个眼色;“给我接着打!打到他肯说实话为止!”
两名官差立刻抡起水火棍,朝着阿柴的后背狠狠砸去。
阿柴疼得浑身一颤,额头抵在雪地里,却依旧咬着牙不肯求饶,只是闷哼声愈发沉重。
闫屿安在门后听得睚眦欲裂,胸腔里的怒火像被浇了油的柴火,瞬间熊熊燃烧。
他猛地拉开房门,寒风裹挟着雪粒扑面而来,却丝毫压不住他眼底的戾气:“住手!光天化日之下,朝廷命官竟当众殴打同僚暗卫,视王法如无物吗?”
孙冠海转过头,三角眼眯成一条缝,上下打量着闫屿安。
见他穿着玄色劲装,腰佩长剑,剑鞘虽古朴却透着寒光,气度确实不凡,可浑身上下没有半点官服的影子,眼中的轻蔑立刻不加掩饰地流露出来:“你是哪来的野小子?也敢管本钦差的闲事?知不知道阻挠钦差办案是什么罪名?”
“钦差?”
闫屿安心中一动——父亲闫瑾脩昨日传信还提过,朝廷恐因蛊尸之乱派人前来,却没想到来得这般迅速,更没想到是个如此嚣张跋扈的货色。
他强压下拔剑的冲动,指尖在剑柄上微微摩挲,冷声问道:“不知钦差大人驾临,有失远迎。只是我这暗卫日夜驻守在此,防备蛊尸、巡查山林,从未有过半分懈怠,所谓‘隐瞒实情’更是无稽之谈,大人为何要平白无故动粗?”
“无稽之谈?”
孙冠海嘴角泛起一抹不屑的笑容,他抬起脚,毫不留情地用力踹向地上的阿柴。这一脚力量极大,阿柴被踹得身体猛地一侧,像个破麻袋一样重重地摔倒在地,积雪如瀑布般倾泻进他的衣襟里。
“本钦差问他雪魂山北侧最近有没有蛊尸出没,他竟然说没有!一问三不知,还支支吾吾的,我看他就是故意拖延时间,好让那些逆贼有机会逃窜!”
孙冠海怒不可遏地吼道,他的声音在寒冷的空气中回荡,带着丝丝寒意。
就在这时,轿帘突然被掀开,一个师爷模样的人快步走了出来。
这人头戴一顶小巧的瓜皮帽,身着一袭青布长衫,腰间悬挂着一个油光锃亮的算盘,随着他的走动,算盘珠子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师爷走到孙冠海身边,俯下身,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孙冠海的脸色微微一变,似乎对师爷所说的话颇为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