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手擦了擦眼角,语气骤然变得轻快,像是在刻意翻篇:“好了,都是几十年前的旧事了,提它干什么。后来巫师炼蛊时发生爆炸,我趁乱逃了出来,一路乞讨来到这极寒之地,才有了现在的极寒之城。过去的苦,都成了现在的垫脚石,没什么好可惜的。”
她没有告诉白渊,其实这些年她一直没放弃寻找墨殇的踪迹——哪怕知道对方当年并没真爱过自己,哪怕知道两人之间早已没有情谊,她还是想亲口问一句,当初他说的那些并肩同行,到底有没有半分真心。
但这些儿女情长,在她如今的棋局里,不过是无关紧要的插曲,没必要让白渊知道。
白鸾话锋一转,拉着白渊走到冰桌前,指尖在桌面上划出一道冰痕:“不说我了,说说水淼淼。你派去追她的人,有消息了吗?”
提到正事,白渊立刻收敛了情绪,摇头道:“还没有。闫屿安带了援兵,把人护进了驿站,我们的人暂时没法靠近。不过我已经让人把驿站围起来了,断了他们的水和粮食,耗也能把他们耗死。”
“不用急。”
白鸾端起桌上的冰盏,抿了一口冰水,眼神里满是算计:“水淼淼虽是异世之魂,可头脑也没多聪明,既没系统加持,又缺些狠辣手段,不足为惧,这场戏我们慢慢演就好。真正要当心的,是闫屿安背后的人。”
白渊愣了一下:“您是说朝廷的兵马?”
“不是朝廷,是他那个装死多年的亲爹,闫瑾脩。”
白鸾的语气沉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忌惮:“当年闫瑾脩可是北屿战神摄政王,连墨殇都要让他三分。后来听说他战死沙场,我倒觉得未必——以他的心思,说不定是藏起来了,等着合适的时机再出来。闫屿安是他唯一的儿子,他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陷入险境。”
白渊心中一凛:“那我们要不要先动手,除掉闫屿安?”
“不行。”
白鸾摆了摆手:“闫屿安是引闫瑾脩出来的最好诱饵,我们现在动他,反而会打草惊蛇。你只需派人盯着驿站,别让水淼淼和闫屿安跑了,同时多派些人去查闫瑾脩的下落。一旦找到他的踪迹,我们的棋局,才能真正开始。”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对了,虎子那孩子还在水淼淼身边吧?那孩子身上的牵心蛊,是牵制水淼淼的最好筹码,别让他出事。”
“是,母亲。”
白渊躬身行礼,心中彻底明白了母亲的布局——水淼淼是棋子,闫屿安是诱饵,闫瑾脩才是真正的目标。
这场看似简单的追杀,背后藏着的,是母亲针对旧敌的精密算计。
白渊转身走出正殿后,白鸾拿起桌上的水晶镜,指尖一动,镜中便浮现出驿站的画面——水淼淼正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给虎子擦拭额头,闫屿安站在窗边,眉头紧锁地看着窗外的风雪,显然在琢磨突围的办法。
“闫瑾脩,你到底藏在哪里?”
白鸾对着镜中的画面,轻声说道,眼中满是冰冷的期待:“我倒要看看,你会不会为了儿子,现身与我一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