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鸾的眼神骤然冷了下来,那双深邃的眸子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不甘,有愤怒,还有一丝难以掩饰的悲凉:“娘也是从异世来的,和墨殇、南宫凌玉一样,都是被命运抛到这个陌生世界的人。”
她抬手拂过冰冷的窗面,指尖划过窗上凝结的冰花,声音低沉而沙哑:“当年娘刚来到这里时,别说什么权力地位,就连一口饱饭都吃不上。我记得很清楚,那是一个冬天,和现在一样冷,我穿着破烂的单衣,蜷缩在街边的角落里,看着别人家里炊烟袅袅,只能啃着冻得硬邦邦的树皮充饥,被亲人遗弃为了活下去,我给人洗衣、放牛、砍柴,什么脏活累活都干过,多少次差点死在荒野里,被野兽当成食物。”
白渊静静地听着,心中震撼不已。他从未想过,无所不能的母亲,竟然有过这样狼狈不堪的过去。
他看着母亲苍白的侧脸,第一次发现,那看似年轻的面容上,其实藏着许多细密的纹路,那是岁月与苦难留下的痕迹。
“后来,我凭着自己的力气和一点小聪明,慢慢攒了些钱,又结交了一些同样在底层挣扎的人。我们一起开山、采矿,在这极寒之地建立了一个小小的村落。再后来,村落越来越大,渐渐有了城池的雏形,我也成了这里的主事人。”
白鸾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那时候,我以为自己终于在这个世界站稳了脚跟,终于不用再受别人的欺负了。”
可这份骄傲很快就被一丝自嘲取代:“就在我以为日子会越来越好的时候,我遇到了墨殇和南宫凌玉。刚开始,我真的很开心,因为我终于遇到了同类——我们都来自异世,都有着相似的孤独。我以为我们可以相互扶持,一起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好好活下去,我想与他们相认。”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可我很快就发现,我错了!我和他们根本不一样!他们有系统,有金手指,那些我拼死拼活都得不到的权力、力量、财富,他们轻轻松松就能拿到手!墨殇高高在上孤傲的北屿国师;南宫凌玉凭着系统与摄政王谈情说爱活的多惬意。他们站在云端之上,享受着众人的追捧,而我呢?我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我用血汗、用命换来的!”
说到这里,白鸾的眼中充满了浓烈的嫉妒,像燃烧的火焰:“凭什么?凭什么同样是穿越者,他们就能坐享其成,我却要在泥地里摸爬滚打?更让我恶心的是,他们表面上对我和和气气,把我当成朋友,背地里却把我当成棋子!他们只不过是知道我能救他们的命,那我的命又算什么。当成他们留在这个世界需要的养料!我一次又一次救他们于危难,但是他们从未真正把我当自己人过。”
她猛地转过身,抓住白渊的肩膀,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墨殇口口声声说什么为了苍生,说什么大义为先,他说把南宫凌玉当好朋友好闺蜜罢了,可是他其实自己都没发现过吧,其实他是爱上了南宫凌玉,虚伪的家伙,南宫凌玉装得温柔善良,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可她转头就和墨殇联手,算计我的极寒之城!他们都是一样的自私,一样的虚伪!”
白渊被母亲眼中的疯狂吓到了,却还是下意识地握住她的手,轻声安慰:“母亲,别生气,那些人都不值得您为他们动怒。”
直到这时,他才终于明白——母亲的恨意,并非凭空而来。
那是被同类背叛的愤怒,是付出与回报不对等的不甘,是被人当作棋子的屈辱,这些情绪在她心中积压了太久,早已扭曲成了偏执的执念。
“那曹明远他和您是什么关系?”白渊犹豫了很久,还是小心翼翼地问道。他实在想不通,母亲为什么要让他扮演一个早已死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