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
白狼猛地发力,挣脱了刀疤脸的束缚,同时张开血盆大口,狠狠咬在了他的喉咙上。
鲜血像喷泉般从刀疤脸的喉咙里涌出,溅在白狼的脸上,也溅在周围的雪地上。
刀疤脸的身体剧烈抽搐了几下,双手无力地垂下,眼睛渐渐失去了神采,最后像一摊烂泥般倒在雪地上。
“不——!刀疤脸!”水淼淼失声痛哭,挣扎着就要冲过去,却被闫瑾脩死死拉住。
闫瑾脩的眼眶通红,胡须上沾着雪粒和血点,他咬着牙,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别冲动!你现在过去,只会白白送死!刀疤脸是为了救我们才死的,我们不能让他的牺牲白费!”
闫屿安看着倒在雪地上的刀疤脸,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想起在鹰嘴崖时,刀疤脸抱着虎子,说起想回家种地时的眼神,那样明亮,那样充满希望;想起昨晚宿营时,刀疤脸偷偷塞给他一块烤得黑乎乎的干粮,说:
“世子爷,您多吃点,明天还要带路。”
想起刚才刀疤脸扑过来推开淼淼时的决绝,那是用自己的命换别人的生。
这个朴实的汉子,他不是什么英雄,只是为了活下去才当匪盗;他没有远大的志向,只是想让娘和孩子过上安稳日子。
可就是这样一个普通人,却在最危险的时刻,选择了牺牲自己。
“杀!为刀疤脸报仇!”
闫屿安红着眼睛,举起佩剑,像一头发怒的雄狮般冲向白狼。
他的动作比之前更加迅猛,也更加狠厉,每一剑都带着无尽的悲愤和怒火。
剑刃划破空气,发出“嗡嗡”的声响,狠狠劈向白狼的脊背。
暗卫们也被激怒了,他们忘记了恐惧,忘记了疲惫,纷纷举起武器,跟着闫屿安冲向雪狼。
一时间,林子里刀剑碰撞声、狼的咆哮声、人的怒吼声交织在一起,震得枝头的积雪纷纷掉落。
白狼似乎也感受到了众人的愤怒,它想带领其他雪狼撤退,却被闫屿安缠住。闫屿安的剑招越来越快,越来越急,剑刃上沾满了狼血,每一次挥舞都能带起一片血雾。
终于,他抓住一个破绽,一剑刺穿了白狼的心脏。
“嗷呜——”
白狼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庞大的身体晃了晃,重重倒在雪地上,四肢抽搐了几下,就再也不动了。
其余的雪狼见领头的狼死了,顿时慌了神,纷纷转身逃跑,很快就消失在断魂林深处。
战斗终于结束了。
林子里恢复了寂静,只剩下众人粗重的喘息声和水淼淼压抑的哭声。
雪还在下,落在刀疤脸的尸体上,落在染血的雪地上,像是想掩盖这场惨烈的厮杀。
闫屿安走到刀疤脸的尸体旁,缓缓蹲下身。
他的手在颤抖,轻轻合上了刀疤脸圆睁的眼睛。
刀疤脸的脸上还残留着痛苦的表情,喉咙上的伤口狰狞可怖,肩膀和腿上的伤口血肉模糊,连骨头都露了出来。
他身上的棉袄被撕成了碎片,沾满了血和雪,冰冷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