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淼淼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她稍稍松了口气,目光落在那些忙碌的太医们身上。
只见有的太医正在准备清创所需的银刀和烈酒,有的则专注地调配着各种药材,还有的正仔细地给闫屿安号脉,以确定他高热的具体情况。
闫屿安静静地坐在椅子上,他的脸色苍白如纸,但全程都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他只是偶尔会转过头来,目光落在水淼淼身上,仿佛是在确认她是否还在自己身边。
“世子爷,清创的过程可能会有点疼,您一定要忍住啊。”
李太医手持银刀,面色凝重地对闫屿安说道。
闫屿安微微颔首,表示明白。
然而,就在李太医准备动手的时候,闫屿安却突然伸出手,紧紧地抓住了水淼淼的手。
水淼淼见状,连忙回握住他的手,将自己掌心的温度传递给他。
感受到水淼淼的回应,闫屿安那原本紧绷的身体似乎稍稍放松了一些。
当银刀轻轻划过他的伤口时,闫屿安的手指不自觉地微微用力,但他始终没有再去看那伤口一眼,而是一直凝视着水淼淼的眼睛,仿佛要将她的模样深深地刻在自己的心里。
清创刚结束,院外就传来一阵轻柔的脚步声,伴随着宫女的通报:“皇后娘娘驾到!”
水淼淼愣了一下,她没想到皇后会亲自来摄政王府。
按她之前的认知,皇后身居后宫,极少出宫,更别说来王府探望——更何况,她还曾以为皇后是陷害自己的幕后黑手,毕竟自己当初可是在皇后的偏殿出的事。
帘子被掀开,一位身着石青色宫装的女子走了进来。
宫装绣着低调的缠枝莲纹,没有过多的珠宝装饰,只在发髻上插了一支碧玉簪,眉眼温和,气质娴静,与皇后的威严相比,更像一位温婉的大家闺秀。
“屿安,你怎么样了?”
皇后快步走到闫屿安身边,语气里满是急切,伸手想碰他的肩膀,却在看到包扎好的布条时,又轻轻收回手:“听宫人说你在雾疣山受了伤,还发了高热,我急得一夜没睡,一早就求了陛下,出宫来看你。”
闫屿安看着她,语气比平时温和了些:“有劳皇后挂心,臣没事,太医说养些日子就好。”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皇后话音刚落,院外就传来一阵轱辘轱辘的轮椅滚动声,伴随着侍卫略显急促的通报:“南宫大人到!”
水淼淼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深紫色锦袍的男子坐在木质轮椅上,被侍从推着快步走进来。
轮椅扶手雕刻着简洁的云纹,边缘打磨得光滑,显然是常年使用的旧物。
男子约莫四十岁年纪,眉眼间与南宫凌玉有几分相似,只是更显锐利,此刻却拧着眉,额角沾着赶路的薄汗,衣摆下摆还沾了些尘土,显然是接到消息后,没顾上整理仪容就匆匆赶来。
这就是南宫凌羽——闫屿安的亲舅舅,也是朝堂上最护着闫屿安的重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