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屿安的目光落在水淼淼脸上时,带着一种近乎审视的冷意。
他没走近,就站在离床三步远的地方,玄色锦袍的下摆随着他的站姿微微晃动,衬得他周身的气场愈发疏离。
“感觉如何?”他开口,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像是在问一件无关紧要的物件。
水淼淼张了张嘴,原本满肚子的疑问突然卡壳了。
眼前的闫屿安,和她从白晓薇故事里听来的那个——小世子完全不同。
故事里的闫屿安,婴儿时候那么可爱,而且闫瑾脩那么爱南宫凌玉,那肯定更加疼爱他们的孩子,闫屿安一定是掌心宝。
可眼前这个人,眼底的寒意像极寒之城终年不化的冰,连说话的语气都像是淬了冷霜。
“我还好。”
水淼淼定了定神,决定先按兵不动:“就是头还有点晕,好多事都记不清了。”
她故意装出茫然的样子,想看看这个——丈夫会是什么反应。
闫屿安挑了挑眉,似乎对她的说辞并不意外,甚至带着一丝果然如此的淡漠:“摔了一跤,忘了也好。省得记着那些不想记的。”
这话是什么意思?水淼淼心里咯噔一下。
难道原主水淼淼和他之间,还有什么恩怨?
一旁的箐月连忙打圆场:“世子爷,小姐刚醒,脑子还糊涂着呢。大夫说得多静养,不能动气。”
闫屿安没理会箐月,视线转向水淼淼身上的锦被,那上面绣着的并蒂莲图案有些歪斜,显然是仓促间绣成的。
“丞相府送来的人,果然连针脚都透着敷衍。”他语气平淡,却像一根针,精准地刺中了某个要害。
水淼淼愣住了:“丞相府?我不是嫡女吗?这嫁妆怎可如此随意!”
这话一出,不仅闫屿安看她的眼神更冷了,连箐月都变了脸色,偷偷拉了拉她的衣袖,示意她别乱说。
闫屿安嘴角泛起一抹嘲讽的笑,声音中透露出毫不掩饰的轻蔑:“嫡女?哈哈,水丞相的嫡女早在三个月前就已经因病离世了。而你,不过是他从别院接回来的庶女罢了,甚至连名字都懒得给你改,就直接让你顶替嫡女的身份嫁入我府。怎么,这才摔了一跤,你就连自己的真实身份都想要耍赖不认账了?”
庶女?细作?
水淼淼只觉得脑海中突然——嗡的一声,仿佛有无数只蜜蜂在里面乱撞,让她的思维都变得混乱起来。
她终于明白了箐月之前为何总是对她欲言又止,也理解了闫屿安为何对她如此冷淡。
原来,她不仅仅是穿越成了水淼淼这么简单,更是一个身份极其尴尬的替代品,一个被丞相当作棋子安插在闫屿安身边的可怜人。
这与院长所说的剧情完全不同啊!
“我”
她想解释自己不是故意隐瞒,却被闫屿安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