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寒之城的风雪,比断云关的戈壁更烈。
曹明远裹紧残破的披风,踉跄着走在冰封的山道上。
肩膀的透骨钉伤口早已冻僵,却抵不过心口的寒意——半枚青铜令牌碎裂时,他清晰地感觉到与骨蛊之母的联系断了大半,若不能尽快找到新的力量源,别说复仇,连活下去都难。
“冰脉只要找到冰脉”他喃喃自语,牙齿因寒冷和兴奋而打颤。
十年前,他潜伏在镇北王军中时,曾偷听过一个秘密:北屿的极寒之城下,藏着一条千年冰脉,那是上古时期封印骨蛊之母时,用万载寒冰凝结的地脉,既能压制邪力,也能滋养邪力——关键看如何利用。
镇北王以为这条冰脉早已枯竭,却不知曹明远在当年的战乱中,意外得到了冰脉的地图。
如今,这成了他最后的救命稻草。
穿过冰封的峡谷,一座被冰雪覆盖的城池终于出现在眼前。
极寒之城的城墙由万年玄冰砌成,上面刻满了北屿王室的符文,在风雪中泛着淡淡的金光——那是墨殇布下的防御阵。
“墨殇”
曹明远眼中闪过一丝忌惮,随即又化为冷笑:“你以为躲在城里就能护住冰脉?太天真了。”
他从怀中摸出一个黑色的陶罐,里面装着最后一只噬魂蛊母。
这是他用自己的精血喂养的,毒性远胜寻常蛊虫,足以暂时破开防御阵。
蛊母被放出的瞬间,发出尖锐的嘶鸣,撞向城墙的符文。
金光剧烈闪烁,仿佛被投入石子的湖面,荡开层层涟漪。
曹明远趁机从裂开的缝隙钻了进去,身后的符文很快恢复如初,仿佛从未被破坏过。
城里比城外更冷,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积雪被风吹过的簌簌声。
曹明远按照地图的指引,穿过冰封的广场,来到一座废弃的祭坛前。
祭坛中央有块凸起的冰岩,上面刻着与青铜令牌相似的纹路。
“就是这里。”
他激动地扑过去,指尖抚过冰岩上的纹路:“冰脉的入口”
他割开手掌,将鲜血滴在纹路上。
鲜血渗入冰岩的瞬间,整个祭坛剧烈震动起来,冰岩缓缓裂开,露出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里面传来刺骨的寒气,夹杂着隐约的心跳声——那是冰脉的脉动。
曹明远深吸一口气,纵身跳了下去。
京都的春日来得猝不及防,摄政王府的海棠开得正盛。
南宫凌玉坐在廊下,看着闫屿安在乳母怀里抓花瓣,小家伙的手被染得粉嘟嘟的,咯咯笑得像只小奶猫。
闫瑾脩坐在她身边,正在看南宫凌羽送来的卷宗,后背的伤口已拆线,只是还不能剧烈动武。
“大哥查到七皇子的账本了。”
闫瑾脩翻过一页,语气带着一丝冷冽:“他这三年借着赈灾的名义,给千尹国送了至少十万石粮食,还有三百副甲胄。”
南宫凌玉皱眉:“千尹国近年并无灾情,这些粮食和甲胄,怕是都给了曹明远的人。”
“不止。”
闫瑾脩指着卷宗上的一行字:“他还从千尹国买了大量寒铁,说是铸造农具,实则是炼蛊的材料。夜隼死前招供,曹明远一直在找极寒之城的冰脉,寒铁就是用来挖冰脉的。”
南宫凌玉心头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