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雾气在冰魄心的蓝光下渐渐消散,冰泉又恢复了清澈。
南宫凌玉看着崖下的黑暗,心中却没有轻松——曹明远虽然逃了,但骨蛊之母的幼虫已现,这场仗,还远远没结束。
回到断云关时,天已微亮。
士兵们看到他们带回的冰泉水,都欢呼起来,仿佛看到了希望。
南宫凌玉将泉水交给军医,让他们尽快炼制冰魄粉,自己则跟着闫瑾脩走上城楼。
朝阳从戈壁尽头升起,金色的光洒在断云关的残垣上,竟有种苍凉的美。
南宫凌玉靠在闫瑾脩肩上,轻声道:“父亲说,北屿的土地比性命重。以前我不懂,现在才明白,所谓土地,不只是城池戈壁,还有生活在这里的人,和他们守护的家。”
闫瑾脩握住她的手,指尖温暖:“那我们就守着这里,守着他们,守着我们的家。”
远处,传来北屿援军的号角声,嘹亮而坚定。
南宫凌玉抬头望去,仿佛看到父亲站在云端,正笑着看她。
她知道,前路依旧凶险,但只要他们并肩而立,就没有跨不过的难关。
因为断云关的残垣之上,早已埋下新生的种子,只待春风拂过,便能开出满墙的花。
北屿援军抵达断云关的第三日,一场罕见的春雨落了下来。
雨丝细密,打在破损的城楼上,洗去了残留的血污,却冲不散空气中若有似无的哀伤。
南宫凌玉站在中军帐外,看着士兵们用新运来的木料修补城墙。
他们的动作算不上娴熟,却透着一股韧劲儿,像是要把这座饱经战火的关隘,重新缝补成原来的模样。
“在想什么?”
闫瑾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手里拿着一封火漆封口的信,信封上盖着北屿王宫的印鉴。
南宫凌玉回头,接过信时指尖微颤。这是父亲牺牲后,王宫发来的第一封信。
她望着熟悉的火漆纹样——那是南宫家的云纹图腾。
“是内务府的人写的。”
她拆开信封,认出字迹时轻声道。
信纸泛黄,显然是加急送出的,墨迹边缘有些晕染,像是沾过雨水。
信上先是简述了王宫近况,说小世子在王府被乳母照顾得很好,夜里虽偶尔哭闹,但一听到侍卫模仿她的声音哄逗,便会乖乖止泪。
看到这里,南宫凌玉嘴角微扬,指尖却划过纸面,像是能摸到孩子柔软的脸颊。
“还有这个。”闫瑾脩轻声说道,同时又将一卷明黄绸缎递到了南宫凌玉面前。
南宫凌玉定睛一看,心中不禁一紧,这竟然是北屿王的圣旨!
她小心翼翼地接过绸缎,缓缓展开,只见上面赫然写着:“追封镇北王为忠勇亲王,享太庙供奉”。
这几个字如同一把利剑,直刺南宫凌玉的眼眶,让她的眼睛瞬间发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她知道,父亲一生最厌恶那些虚无的名声和头衔,但却唯独对——忠勇二字格外看重。
“对了,还有一封是凌羽兄的。”闫瑾脩似乎想起了什么,连忙从怀中摸出另一封信,递给南宫凌玉。
南宫凌玉接过信封,发现上面沾着一些尘土,显然这封信是经过辗转才送到她手中的。
她的手指轻轻触碰着信封,心跳却在那一瞬间莫名地漏了一拍。
信封上并没有用火漆封口,而是只用一根红绳简单地系着。
南宫凌玉仔细一看,发现这根红绳的绳结竟然是平安结!她立刻想起,这个平安结是南宫凌玉去年闲暇之余教南宫凌羽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