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撑着榻沿,缓缓站起身,走到他身后,轻轻抱住他的腰:“瑾脩,别怕。当年那么凶险的蛊毒都挺过来了,这点残毒,我们一定能应付过去。”
他转过身,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力道大得像是要将她揉进骨血里。
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哽咽:“玉儿,不许胡说。你答应过我的,要和我一起看着孩子长大,看着他学走路,学射箭”
“我没忘。”
南宫凌玉靠在他胸口,听着他如擂鼓般的心跳,轻声说,“所以,我们得想办法。你忘了?我还有白鸾姑娘给的冰纹令牌,或许或许墨殇有办法。”
闫瑾脩猛地抬头,眼中重新燃起一丝光亮。他扶着她的肩,眼神坚定:“对,墨殇!我这就让人备马,亲自去极寒之城!”
“不行。”
南宫凌玉拉住他:“你刚从前线回来,身子还没缓过来,再说,极寒之城路途遥远,你这一去一回,不知要多少时日。我让白薇儿去,她熟悉路,也能更快见到墨殇。”
闫瑾脩看着她清澈而坚定的眼睛,知道她说得有理。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好,就让白薇儿去。我写一封信,让墨殇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
他转身去书桌前写信,笔尖在纸上划过,留下的字迹却比往日重了几分。
南宫凌玉看着他的背影,手轻轻覆在小腹上,低声对里面的孩子说:“宝宝,我们要一起加油,等爹爹请回救兵,好不好?”
窗外的秋风卷着桂花香,悄悄溜进屋里,却吹不散那骤然笼罩在王府上空的阴霾。
残毒复现,像一把悬在头顶的利剑,让这来之不易的安稳,再次变得岌岌可危。
白薇儿带着闫瑾脩的亲笔信,当日便快马离了京都。马蹄扬起的尘土混着暮色,在长街上拉出一道仓促的残影,像一根被绷紧的弦,牵动着王府上下的心。
闫瑾脩将南宫凌玉安置在暖阁,命人在四周燃了最上等的银丝炭,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暖意,却驱不散他眉宇间的焦灼。
府医开了固本培元的方子,他亲自守在药炉边,看着药汁咕嘟咕嘟翻滚,蒸腾的热气模糊了他眼底的红血丝。
“瑾脩,你去歇会儿吧,这里有侍女盯着呢。”南宫凌玉靠在软榻上,看着他挺直的脊背,那上面似乎还残留着边关的风霜,此刻却又添了新的重压。
他回头,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无妨,我守着才放心。”
说着将刚温好的蜜饯递过去:“先含一颗,等会儿药该苦了。”
南宫凌玉含住蜜饯,甜意漫开,心里却有些发涩。她知道他在怕什么。当年毒蛊发作时的凶险,他亲眼见过,如今残毒复现,又恰逢孕中,那份恐惧,怕是比当年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