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凌玉不再说话,只是往他怀里缩了缩,听着他沉稳的心跳,渐渐沉入梦乡。窗外的月光透过窗纱,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淡淡的光影,竟比铠甲更显英气。
除了夜里的照料,闫瑾脩还多了个新习惯——每日傍晚,都要陪着南宫凌玉去花园散步。他总走在她左侧,右手虚虚护着她的腰,左手拨开挡路的花枝。遇到台阶,便弯腰将她稳稳抱起,一步一步走得极慢,像是在珍视世间最贵重的珍宝。
府里的下人都说,从前那个冷肃的摄政王,如今倒像个寻常人家的夫君,眼里心里,全是王妃和未出世的小世子。
这日散步时,南宫凌玉忽然停在一株石榴树下。
树上结满了红灯笼似的果实,她仰头看着,忽然笑了:“你说,我们的孩子会不会像这石榴一样,是个结实的胖娃娃?”
闫瑾脩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伸手摘下一颗最红的石榴,剥开,将晶莹的籽儿递到她嘴边:“会的,像你一样,又聪明又康健。”
南宫凌玉含住石榴籽,酸甜的汁水在舌尖散开。她忽然想起刚嫁给他时,也是在这花园里,他教她认花,语气疏离客气。那时怎会想到,有朝一日,他们会这样并肩站着,讨论着孩子的模样,连空气里都飘着蜜甜的气息。
“对了。”
她咽下籽儿,忽然想起一事:“前几日白薇儿来,说墨殇派人送了信,说白鸾姑娘的情况好了些,已经能认出人了。”
闫瑾脩动作一顿,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墨殇总算没白费心力。等孩子出生,我们备些补品,托人送去极寒之城。”
“嗯。”
南宫凌玉点头:“白鸾姑娘于我有救命之恩,这份情,我们得记一辈子。”
正说着,一阵秋风吹过,吹落几片桂花瓣,落在南宫凌玉的发间。闫瑾脩伸手替她拂去,指尖无意间触到她的颈侧,忽然顿住了。
“怎么了?”南宫凌玉抬头看他。
他没说话,只是低头,目光落在她微微敞开的领口处。那里的肌肤白皙,却隐约浮出几道极淡的青紫色纹路,像藤蔓一样蜿蜒。
“这是什么时候有的?”他的声音陡然变紧,手指悬在半空,不敢再碰。
南宫凌玉愣了一下,抬手摸向颈侧,她自己并未察觉:“许是近日总觉得闷,勒着领口了?”
“不对。”
闫瑾脩脸色沉了下来,立刻将她打横抱起:“回屋,请府医!”
他的脚步极快,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南宫凌玉被他抱在怀里,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加速的心跳。
她知道,他是想起了她当年中的蛊毒,怕那阴魂不散的毒物,会伤害到她和孩子,南宫凌玉心里暖暖的,可是还是觉得闫瑾脩太过于紧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