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朝每天回婚房时间不确定。
早了凌晨三四点。
晚了六七点。
从没提前到十二点。
况且走前说了要十二点之后才到家。
导致突然十一点半回来吓了沈月舒一跳。
她上前接过他外套，“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偌大客厅，除了门口沈月舒房间和玄关微光浅浅。
其余地方一直是黑着的。
沈月舒在陈朝探头朝里看时莫名，“怎么了？”
陈朝走前心情其实还行。
还在她来婚房后头一次弯腰在她唇上正儿八经落下一吻，又揉了下她脑袋。
刚回来。
鞋没乱蹬。
也没哼小曲。
但沈月舒知道，他心情依旧是好的。
只是两句话外加低头看她一眼的功夫。
沈月舒眼睁睁看陈朝变了脸色。
猛推开她按下开关。
客厅大亮。
和他走前一样。
光洁干净。
沈月舒站在玄关。
看陈朝大步流星走去厨房。
再调转头一把开了冰箱后狠狠甩上。
上楼回他房间再下来。
走向她房间。
陈朝回来突然。
沈月舒只来得及把试卷塞进书桌抽屉里。
她下意识拉住他。
下一秒。
被狠狠甩开。
沈月舒房门彻底被推开了。
书桌那台灯明亮。
足够照亮整间卧室。
空空荡荡。
什么都没有。
陈朝没开口说话，但背影勃发的怒火浓郁到几乎要炸开。
沈月舒隐隐感觉。
如果不是因为这地是和杨菁的婚房。
杨菁即便再沉睡，因为靠近醒来的点也经不得大动静。
陈朝会把整个家给砸了。
她想问你在找什么。
为了不被怒火波及，什么都没说。
而陈朝在短短几秒的时间里，怒火散尽。
没说找什么，也没让沈月舒做饭，扯掉领带错开她径直回房间了。
沈月舒锁上门。
笔在指尖反复转圈，迟迟落不下。
起身给陈朝炒了两个菜。
端着上楼。
鼻息微动。
余光下落。
定格在门缝下的漆黑。
陈朝在她来后取消了钟点工。
屋里各处一直是她打扫。
和在大平层一样。
他从不在卧室里抽烟。
此刻。
门缝下若有若无飘出淡淡烟味。
再加上他回来没多久，屋里没开灯。
沈月舒敏感觉出很不对劲。
想敲门的手停下。
端着饭菜转身下楼。
到楼梯拐角位置。
吱呀一声。
门开了。
门开再走只会朝陈朝火气上再浇桶油。
沈月舒调转回去。
在陈朝让开后端着进去。
“我就在楼下，吃完你叫我，我来收拾。”
“你今儿去哪了？”
沈月舒摆饭菜的手停了一瞬，“超市。”
“还有呢。”
沈月舒面不改色，“家。”
她彻底回过身，“怎么了？”
哗啦一声脆响。
小炒黄牛肉被端起，径直摔在地面。
陈朝拎起另一盘。
在沈月舒退后一步时朝前。
哗啦一声脆响。
第二盘再次摔在地面。
两盘后是米饭。
沈月舒已经退到了墙面。
陈朝站定。
手高抬。
最后一碗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