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舒说事实：“你从没想过。”
杨菁沉默好几秒，突然大声，“现在想也不迟啊！我可以带你去沪市，让我家把你保护起来。我哥在沪市混得很好，黑白两道都有人，陈朝他不敢对你怎么样！”
沈月舒轻轻笑了笑，“到底是你傻，还是你以为，我傻。”
“杨菁，如果我真搅和了你和陈朝婚事，第一个容不下我的，就是你们杨家。”
杨菁和陈朝婚姻敲定几经波折。
沈月舒不知道具体。
但看杨菁如今连住院的权利都没有。
便知晓杨家落了什么样的下风。
一旦陈朝过错，导致婚姻泡汤。
哪怕得不到利益，只为争口气，把家族跌到尘埃的脸挣回点。
她沈月舒也会沦为众矢之的。
杨家肆意践踏。
陈家冷眼旁观，为平息事态，甚至推波助澜。
最重要的。
还有费尽心机所求落空的陈朝。
沈月舒从头到尾没说我不会帮。
但这些处处只会将她一个人拉进深渊的字眼。
明明白白写着。
不可能帮。
杨菁眼底的期待、殷切、哀求以及浅浅的侥幸等等，尽数化为虚无。
沈月舒将门关上了。
这晚别墅里安静到一片死寂。
没有住家保姆、没有家庭医生。
甚至没有杨菁麻药散去的喊疼。
按理说这么安静沈月舒该能睡个好觉。
可大抵是白天睡得太多。
又或者是脑袋烦乱一片。
沈月舒到后半夜才睡着。
天光大亮时被吵杂声惊醒。
别墅空房间很多。
陈朝指给她的是靠近门口一间。
沈月舒悄悄开了条门缝。
家庭医生来了。
说杨菁腿伤好好养着问题不大，不耽误下月底的婚礼。
严重的是杨菁精神很差。
每晚睡不好。
最好找中医给她调调，好歹有足够的睡眠。
家庭医生斟酌片刻，“建议再请个心理医生。”
沈月舒在站他对面，不知何时回来的陈朝笑笑应下后关上门。
蒙头继续睡。
迷迷糊糊快睡着时。
被子冷不丁被掀开。
陈朝站床边，手插兜，下巴微抬，嘴巴蠕动片刻，语气梆硬，“我饿了。”
沈月舒爬起来了。
随便熬了锅白粥，煎了几个鸡蛋。
陈朝没吃。
沉沉看半响。
蓦地舀一勺白粥朝地面甩。
再舀一勺再甩。
沈月舒找到拖把清理。
拖到陈朝脚下。
拖把头被陈朝踩着。
脚轻挑。
转进了餐桌角。
沈月舒靠近蹲下扯。
稀稀拉拉。
微热白米粥顺着头发往下。
颗颗砸在地面。
沈月舒仰头和陈朝对视。
眸底压抑的怒火跳动。
陈朝本就下压的眉头彻底落下。
碗端起。
白粥尽数倒在沈月舒脸上。
沈月舒到好半天后才睁开眼，“杨菁就在隔壁。”
陈朝俯身，“喊。”
他掐起她下巴，再度靠近。
眼底说不清什么意味的黑云层层攀升，声音突然高了八度，“喊啊！”
他像是压根就不怕杨菁听见。
更像杨菁根本就听不见。
这个发现让沈月舒本就没多少的力气被清空，垂下头，低低的，很倦的叹了口气，“我错了。”
陈朝没松手。
反倒指下用力，掐着沈月舒让她抬脸。
沈月舒说：“对不起。”
她扯了两下，扯起笑，“对不起。”
沈月舒说对不起，陈朝从不会说没关系。
但按照往常的例子，他气怒会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