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明来了。
说师娘好意,不能不收。
严老醒了。
索性要给他做饭,让沈月舒踏实吃。
如果实在过意不去。
有时间的话下楼去陪老两口说说话。
“老师辅导班不干了后,念叨了你很多次,不用多,看个一两回就行。”
沈月舒一直没说话。
似抗拒。
陈长明换了一句,“我待会下去和师娘说一声,明儿找私厨给你送饭。”
“别。”沈月舒想说让送,还不如她去吃食堂。
想了想,说实话,“我只是不知道该和他们聊什么。”
“跟着我就行。”
沈月舒微怔。
陈长明笑了笑,眼睛微弯,“跟在我身后。”
这晚。
刚醒的陈老说话还含糊不清。
但病房很热闹。
因为有陈长明在。
他话不多。
基本在听。
听严老夫人骂严老。
听严老翻白眼含糊不清的说些什么。
再低声翻译给沈月舒。
沈月舒最开始有点拘谨。
慢吞吞的。
并齐双腿无意识放松。
因为严老两口和陈长明是一样的人。
不止温和有礼。
更有好教养。
话题也好,别的也罢。
给沈月舒带不来半点紧张。
甚至压根就没问过她脸上的伤,和住院原因。
她踏实下来。
扎着乖顺马尾,乖乖坐在陈长明身后听他们聊天。
吃严老夫人递给陈长明。
陈长明再递给她的小点心。
喝极香的花茶。
偶尔因为感觉好笑。
抿唇笑一下。
眉眼弯弯。
分外恬静。
“橘子。”
沈月舒接过,手指无意识擦过他指尖。
在陈长明回过头后。
小瓣小瓣朝嘴里塞。
偷偷摸一下相触指尖,再摸一下,又摸一下。
住院六天。
陈长明来了四次。
次次带着沈月舒。
第七天。
沈月舒可以出院了。
没等陈长明。
去医院外精心挑选了礼品。
想敲病房门的手因为里面谈话声停下。
“小祁那怎么说?对小沈有意思没?”
“早跟你说了不是那意思,你非让我问。人长明说了,小沈和他很多年前认识的一小朋友长得像,所以才多关照了点,别的什么都没有。”
老夫人叹了口气,“小沈这丫头多好啊,长得好看,性子还乖,跟小祁后头坐着,就跟害羞小媳妇似得,哎可惜了。”
“那丫头是不错,但长明什么出身,俩人天差地别,不合适。”
老夫人来了脾气,“就你那喂不熟的外甥女合适?追小祁那会上赶着,半点闺秀脸都不要,追上了说走就走。养她这么多年,好吃好喝供着,一走几年连个电话都没有。”
老夫人呸了一声,“狼心狗肺就罢了,平白耽误小祁这么多年,如果我是你,别说有事让帮忙,我见着他都得羞愧地躲着走!”
“是他说潇潇走前嘱咐多照顾我,我没上赶着找。再说了,就算没潇潇那层关系。长明是我学生,关门弟子,偶尔来看看我怎么了?行行行,我不说了,你个老婆子,越上年纪脾气越大,惯得你。”
“怎么不进去?”
沈月舒循声回头。
看向陈长明。
她刘海扎了上去。
漂亮天庭下,格外澄净眸子一眨不眨盯着他。
慢吞吞的。
歪了头。
秀气眉微皱。
鼻梁也微皱。
嘴巴一侧内抿。
伤痕褪去,粉白一片的腮夹微鼓。
在很认真思考一件极费解的事。
沈月舒极少直视陈长明。
即便有。
也是草草一眼。
尤其还有很厚重的刘海遮挡着。
这算是第一次。
正儿八经直勾勾且长时间的看着陈长明。
不知为何。
大约是她的神情太像只好奇的猫。
情不自禁的。
陈长明伸出手指,轻戳向她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