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色微明。
沈言被嬷嬷唤醒，昏昏沉沉坐起时，身上仍有未散的酸软。昨夜的记忆断断续续，他脸颊骤然一热，连耳尖都泛起薄红。锦被下，指尖不经意触到那些不该存在的痕迹，他立刻收回手，心跳乱得不成样子。
【宿主……】小系统的声音轻轻响起，却与往常不通，并没有像之前那样急切提醒危险，而只是温温柔柔地道，【今天要去学堂了，别怕，我会陪着你的。】
沈言抿了抿唇，心底一瞬间空落。昨夜，系统好像在最关键的时侯沉默了。那份依赖被抽空，他反而更下意识抓紧了怀瑾给予的温声细语。
——“乖，很快就好。”
那句残留的低语，仿佛还缠在耳边。
他不敢再想，慌忙起身换了干净的衣裳。布料简单素净，却衬得他整个人清俊得近乎不似凡尘。眉眼因一夜未眠微微泛红，肤色白得像月下寒玉，眼尾带着尚未褪去的水光。
等到与大哥沈怀玉一通入学堂时，已有几名族中子弟落座。见到他走进来，那些少年眼神立刻变得讥诮：
“咦，二公子怎么来了？”
“该不会昨夜喝醉了，今天来捣乱的吧？”
窃笑声低低响起。
沈言指尖攥紧衣袖，心口一沉。正要忍气低头，却忽然听见耳畔传来一句冷厉的呵斥。
“住口。”
沈怀玉眉目森冷，声音压得极重：“二弟虽起步晚，但比尔等更肯下功夫。谁再胡言，别怪我动手。”
一瞬，窃笑声戛然而止。
紧接着，沈清婉也站出来，眼神倔强，语气清脆：“二哥很厉害的。昨日他背书时，你们都亲眼看见的。”她眸子明亮，笑容却带着几分护短的认真，“若再笑话他，就是笑话我。”
秋风渐凉，竹影婆娑。
日子悄无声息地过去了大半年。
沈言坐在案前，烛火将他清俊的眉眼映得愈发立l。他手里握着毛笔，手指因长久执笔微微生茧。纸上的字迹虽谈不上潇洒，却已经规整了不少。
他低声背诵：“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
声音并不响，却稳稳当当。
夫子点了点头，心中暗暗惊讶。半年前，谁能想到，这个府中出了名的纨绔，能坐得住案几，从晨到昏，日日不倦？
沈怀玉偶尔来看他，沉声道：“二弟，这些日子你让得很好。”语气依旧冷硬，却已没有了最初的讥笑。
沈清婉则更是黏人。常常趴在窗外笑嘻嘻地喊：“二哥，歇一歇嘛，我给你带了点桂花糕！”眼底记是护短的柔意。
周怀瑾
这人几乎成了他生活里不可忽视的存在。
他背书时，怀瑾会在一旁安静听着，偶尔俯身，替他轻声正音：“不是‘知’，是‘智’。”指尖轻轻落在他的手背上，温热的触感烙在皮肤，沈言耳尖立刻红了。
他写字时，怀瑾会俯下身，伸手覆在他指上，带着他一笔一划描过。“慢一些，不急。”声音温润得像春水，耐心得近乎过分。
有时夜色深了，怀瑾送他回院落，明明只是一段短短的走廊，却总能让他心口跳得厉害。
沈言侧躺在锦被上，发丝散落，眼尾还残着白日里未退的红。那双眼睛湿润清亮，带着说不出的慌张与诱惑。他本就生得极美，偏偏这副神情落在脸上，像是被雨打湿的玉，明明脆弱，却更让人忍不住伸手触碰。
周怀瑾坐在床沿，低下身，指尖顺着他鬓角缓缓抚过，眼神温柔到极致，却又像猎人般耐心。
“言儿，”他的声音低低，带着笑意，“你还在怕我吗？”
沈言猛地抬眼，心口跳得厉害，像被戳破的秘密。喉咙发紧，想否认，却只能哑声：“……不怕。”
怀瑾笑意更深，唇贴近他耳畔，呼吸灼热。
沈言被他气息弄得浑身发烫，手指死死攥着锦被。上一次的记忆还未散去，那种陌生又过分强烈的快感，至今让他心底发颤。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已会被那样轻易哄骗着张开。可更不明白，为什么只要怀瑾凑近，他就再也说不出拒绝。
指尖被轻轻握住。怀瑾将他的手拉过来，覆在自已胸膛。心跳沉稳有力，带着令人安心的温度。
“你看，”怀瑾低声道，“我在这儿。不会伤你。”
短短几字，却像一道网，将沈言困得更深。
他心口微颤，眼神慌乱地闪烁，终究还是一点点松开了紧绷的肩膀。耳尖烧得通红，像被火吻过。
怀瑾见状，唇角微勾，手掌一点点滑下，轻轻覆上他的腰侧，耐心又温柔地安抚着。
沈言身l一僵，却并未推开。他咬住下唇，胸口起伏急促，呼吸几乎被堵住。偏偏那声音又在耳边响起，轻轻哄着：
“乖……再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
他缓缓合上眼，像是投降一般，任由怀瑾一点点将他引入熟悉又危险的深处。
夜色愈深，窗外竹影婆娑。屋里只余下断断续续的喘息与低语。
沈言心口被快意与羞赧交织淹没，直到意识模糊前，仍紧紧攥着怀瑾的衣袖，像是最后的支撑。
…
沈言靠在案前，手里握着半卷书，眼神却早已散了。他下意识抬手，触到自已颈侧，那里的痕迹还未完全褪去。细白的肌肤上，浅红若隐若现，像是被人细细描过的印记。
他耳尖微微发烫。
书页轻轻合上。没多久，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周怀瑾推门而入，神色一如既往的温润：“还没休息？”
沈言心口一颤，手指僵硬地攥着书卷。可下一刻，那人已走到他身旁，伸手自然地夺过书本，笑意温和：“眼睛都红了，还不舍得放下？”
话语平常，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亲密。
沈言没说话，只是微微低头。烛火摇曳，他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阴影，白净的面庞泛着薄红，斯文而克制，却偏偏显得格外诱人。
怀瑾看着他，唇角微勾，伸手轻轻捏住他的下巴，逼他抬起头。指腹温热，眼神却暗得像深潭：“言儿，你真好看。”
沈言愣了愣，喉咙发紧，却还是轻轻点头。
怀瑾笑了，凑近在他耳畔低声：“乖，那就别怕依赖我。”
气息缠绵而暧昧。下一瞬，沈言被揽进怀里，整个人倚在那温热的胸膛。他本能想推开，却在对方轻声的安抚里，手指渐渐松开，最后反而紧紧抓住了衣袖。
怀瑾低声笑了一下，唇在他鬓角轻轻落下。
—这样的温柔，太过分了。
沈言闭着眼，心口像被火灼烧，明知自已一步步陷得更深，却还是止不住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