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 > 都市小说 > 我一眼看穿九界 > 第7章 市集斗恶:陈凡巧取奇珠窥邪网。

风卷着糖画摊子上的蜜丝,缠在竹签上拉出亮晶晶的丝,在阳光下晃了晃。陈凡指尖捏着那串灵蜜糖龙,糖霜沾在指腹发黏,眼角余光却早锁住了巷口的动静——刚才那胖摊主跟纹面壮汉嘀咕完,壮汉转身就往街角溜,脚步迈得又大又急,却透着股虚浮,腰间鼓囊囊的,像塞了块破布裹的石头。
“装狠还没装明白。”陈凡咧嘴一笑,把糖龙举到嘴边咬了一口,甜意裹着牙床,连舌尖都泛着腻——这玩意儿连半点灵力波动都没有,纯粹是哄小孩的零嘴。
但他故意让衣角抖了抖,袖口漏出半瞬金芒,像手机信号弱时闪了下屏,若有若无。
“来活儿了。”他心里默念,嚼糖的动作没停。
果不其然,三道人影动了。一个穿灰布褂的往他这边蹭,手里拎着破篮子,眼神却跟黏了胶似的,老往他腰间瞟;另一个堵在小巷退路,假装蹲下系鞋带,脚尖却悄悄挪了半步,把唯一的走位空隙封死;第三个藏在修补匠摊子后的阴影里,手里攥着根铁尺,指节攥得发白,连呼吸都放轻了。
“行啊,组合拳都安排上了。”陈凡腮帮子一鼓一鼓地嚼着糖,“碰瓷+围堵+突袭,标准市井恶霸三件套,没一点新意。”
他没动,反而笑呵呵地朝灰布褂招招手:“大哥,您这篮子里装的啥?是喂鱼的蚯蚓,还是放潮了的过期符纸啊?”
那人愣了愣,脚步一乱,差点被自已的裤脚绊倒。
陈凡趁机转头对修补匠说:“老爷子,您那‘玻璃球’我买了,五枚铜板,您看行不?”
话音落的瞬间,他脚下轻移半步,鞋底往沙土里轻轻一碾,盖住灰白珠的浮尘簌簌落下;袖口顺势往下一垂,珠子像片羽毛似的滑进内袋,动作快得像随手掸了下裤腿上的灰,连风都没惊动。
“哎哟!你偷东西!”阴影里的铁尺男突然跳出来,嗓门比敲锣还响,手里的铁尺往地上一戳,“大家快看!这小子光天化日偷东西!”
陈凡眉毛都没抬,嚼着糖慢悠悠道:“我给钱了,摊主都没说啥,你嚎什么丧?难不成这破陶罐是你家祖坟改的,碰都碰不得?”
修补匠老头慢悠悠抬起头,看了眼摊面上的五枚铜板,又瞅了瞅陈凡,咧嘴一笑,露出豁了的牙:“买卖公平,童叟无欺。这珠子,是他买的。”
一句话,直接把三个打手钉在了原地,脸上的狠劲僵得像涂了浆糊。
陈凡拍拍裤子上的土站直,晃着手里的糖龙:“几位大哥是不是闲出屁了?大白天堵人算哪出?要不咱去城卫所聊聊?听说最近他们正抓非法持械的团伙,顺便我还能举报点‘阴界黑产代理’的事儿——你们说,城卫官会不会感兴趣?”
这话一出,三人脸色齐齐变了,尤其是那个纹面壮汉,手不由自主地摸向腰间——那里挂着枚黑玉符牌,表面刻着扭曲的蛇纹,像骨头缠着烂肉拼出来的,透着股邪气。
陈凡眼睛一眯,赤心道眼悄没声儿地开启。
视线穿透壮汉的衣料,直接锁定符牌内部:符纹歪歪扭扭缠在一起,灵气跟倒灌的河水似的往回冲,哪是什么正统阴界控魂令?就是个粗制滥造的仿品,连最低级的傀儡术都驱不动,顶多用来唬人收保护费。
可问题就在这儿——谁会拿阴界的仿制品当护身符?
除非……背后有人专门往凡界塞这种玩意儿,打着阴界的旗号招摇撞骗,搞不好还在偷偷发展下线。
“有意思。”陈凡心里冷笑,“这胖摊主不光卖假玉,还兼职当邪教分销代理?挺能折腾。”
他正琢磨着,那边假玉摊主终于按捺不住,冲过来指着他的鼻子骂:“哪来的小崽子,敢在我地盘上撒野?污蔑我卖假货不说,还顺手牵羊!给我搜他身!把珠子搜出来!”
周围几个摊主闻声探头,有的皱眉摇头,有的赶紧低头装看不见——显然都怕惹上这摊主的麻烦。
陈凡不慌不忙地掏出五枚铜板,“啪”地拍在修补匠的摊上,声音响亮:“钱货两清,周围的人都听着。你说我偷?那你摊上那块‘千年温玉’,可是用尸油泡过的死玉,沾着就能招阴祟——要不要我现在当众剖开,让大家看看玉芯里的黑水?”
空气瞬间静了,连风吹动糖画纸的声音都停了。
假玉摊主的脸“唰”地变白,嘴唇哆嗦着:“你……你胡说!那玉明明是昆仑南麓百年矿脉出的暖玉,怎么会……”
“怎么会芯子里长霉菌,还往外渗黑水?”陈凡接过话茬,笑得像个揭通行老底的不良商家,“拉倒吧,昨儿半夜你偷偷把它埋进香灰罐里去味的时侯,我就在旁边看呢——你以为没人看见?”
他往前逼近一步,声音压低,却足够让摊主听清:“更别说你背后那位主子,戴的也是阴界仿令吧?劝你别替人卖命送死,不值当。我今天没报官,是给你留条路。”
摊主的瞳孔猛地一缩,踉跄着后退两步,差点撞翻自家摊上的假玉瓶,脸色白得像纸。
陈凡懒得再跟这群乌合之众废话,转身就走。路过糖画摊时,还顺手又买了串糖凤凰,边走边啃,糖渣掉在衣襟上也不在意,咔哧咔哧的声响在安静的巷子里格外明显。
身后一片死寂,没人敢追,连刚才叫嚣的铁尺男都缩了回去,手里的铁尺垂在身侧,没了动静。
青檀的声音这时侯才在胸口响起,带着点吐槽的意味:“喂,你刚才又硬撑逞能是吧?灵机都快从你耳朵缝里漏出来了。”
“这叫精准打击,不费劲儿,还不伤和气。”陈凡含着糖,说话含糊不清,“再说了,我要真动手,他们现在早被我绑去城卫所写悔过书了。”
“哼,你以为我看不见?刚才连续开了三次道眼,换别人早瘫在地上了。也就你脸皮厚,抗造。”青檀的语气里带着点无奈,又有点默认的认可。
“这不是有你在珠子里镇场子嘛。”陈凡嘿嘿一笑,把嘴里的糖渣咽下去,“而且你不觉得那颗灰白珠很特别?跟混沌珠通源不说,连共振的频率都对得上,肯定不一般。”
青檀沉默了两秒,语气认真了些:“……是有点像,但又不太一样。就像通一个锅里炖出来的汤,调料却放歪了,味道差了点意思。”
“所以才更要查。”陈凡抹了把嘴上的糖渍,脚步没停,往市集深处走,“一个卖假玉的都能拿到阴界仿令,说明底下已经有暗流在涌了。要是等这股暗流汇成河,咱们再想堵,就得趟浑水了。”
他说着,穿行在人流中。东市主街依旧喧闹,叫卖声、讨价声、孩童的哭闹声混在一起,热气腾腾的烟火气裹着每个人。可陈凡知道,这片热闹底下藏着不少蛀洞——就像刚才那三个打手,动作僵硬,配合生疏,明显是临时拼凑的,真正可怕的是幕后那个能搞到阴界制式符牌的人,哪怕只是仿品,也绝非普通市井恶霸能接触到的层级。
“你说,会不会是某个落魄的阴修,在凡界偷偷发展下线敛财?”他问青檀。
“有可能。”青檀的语气更严肃了,“但更可能是有人故意散播这些仿令,制造混乱。一旦大量凡人或低阶修士佩戴,形成伪灵脉网络,就能反过来干扰正规的阴界通道,搞不好还能趁机打开缺口。”
“懂了,相当于在高速路上撒钉子,专等大车爆胎。”陈凡打了个比方,一下子就明白了其中的凶险。
他啧了一声,拐进一条更窄的巷子。两侧的摊贩少了许多,大多是修锅补碗、卖旧法器的破烂摊,锈迹斑斑的拂尘、断裂的符笔、缺角的罗盘堆在木板上,像被时代淘汰的残兵败将,蒙着厚厚的灰。
陈凡在一家废铁法器摊前停下。摊主是个缺牙的老头,正叼着烟杆打盹,烟袋锅里的火星忽明忽暗。摊面上的破铜烂铁堆里,一把拂尘格外显眼——柄端刻着半个残印,边缘磨损得厉害,但依稀能看出“清心”两个字的轮廓。
他蹲下身,伸手拨了拨拂尘的尾丝,锈迹簌簌往下掉,可核心处藏着的那缕净魂丝,还在轻轻颤,像打盹的老兵听见了远处的脚步声。
“这玩意儿要是完好的,至少值五百灵石。”他心里盘算着,“可惜现在不能露富,只能先收着。”
正要收回手,指尖突然一凉——不是金属的冷,是一种诡异的吸力,仿佛拂尘深处藏着个小漩涡,正悄悄抽走他一丝灵机。
陈凡心里一紧,立刻启动赤心道眼。
刹那间,拂尘内部的景象清晰浮现:残印之下,竟嵌着一道微型封印纹,纹路扭曲缠绕,跟刚才那枚黑玉符牌上的蛇纹一模一样!
“又来了?”他眯起眼,心脏沉了沉,“这不是巧合,是有人在批量往废弃法器里植入这种邪纹,让它们顺着市集流通,不知道要干什么。”
他不动声色地收回手,掏出几枚铜板放在摊面上,声音轻得没惊动打盹的老头:“老板,这拂尘我要了。”
老头慢悠悠睁开眼,扫了眼铜板,咧嘴笑了:“五十铜板,买一送一,那边那把断尺也归你,凑个念想。”
陈凡点点头,把拂尘和断尺卷在一起,塞进随身的包袱里,动作自然得像收普通的破烂。
他知道,自已已经踩进了一张看不见的网里。
但这一次,他是主动踏进去的——因为他想看看,这张网的尽头,到底藏着什么。
风吹过窄巷,卷起一缕尘土,落在摊面的废铁上。拂尘的尾丝轻轻颤了一下,像是在回应远处某个看不见的信号,又像是在无声地警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