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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翼翼求保全
“一切终属缘分,一切逃不过命运。”人们面对红尘浮世,所闻所遇之情之事,如觉无奈抑或无法解释之时,那么缘分命运之说,便显格外的自然合理。穿越千年,回首三国乱世,恰美人英雄,这又是一段无法更改的历史;又是一个薄命红颜挣扎生存的故事。说不出的无奈,道不尽的坎坷,于她若有似无的爱情,于她辗转波折的命运……
“其形也,翩若惊鸿,宛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蓉出绿波。秾纤得中,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束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连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这就是三国时期美女甄洛的原型,一曲《洛神赋》来不得半点虚张声势,只任世人绞尽脑汁漫无边际去想象这看似具体,却又无法捕捉的美。
“君王不得为天下,半为当时赋洛神”。甄洛的美貌与智慧是她自我防护的利器,她的美将百炼钢化绕指柔;她的智慧令自己身不由己的处心积虑,小心翼翼。
东汉末年,烽烟四起,群雄角逐,刘汉王朝分崩离析。时至建安九年,枭雄曹操大破邺城,袁府的男人们逃亡流窜,女人们沦为俘虏。此时二十二岁的甄洛有苦衷有恐慌有遗憾,可一切都来不及多想,现世就是这样。她以弃妇的卑微作为战利品入曹府,在曹丕的央求下,曹操将甄洛许配给了曹丕。多年后,曹丕这位继他父亲后自立为王的魏文帝,大半生便沉醉于甄洛的温柔乡里,任后宫三千佳丽争奇斗艳,曹丕对甄洛的宠幸决不是一时起兴。
嫁入曹府,甄洛可以继续荣华,可这是她的第二次婚姻,这里有不公有无奈有着对未来的无知与恐惧。一个再嫁的女子对前夫已失了忠贞,而对现任也没有最初最纯的资本。甄洛只能用她的智慧探途而行,保证在这场不公的婚姻中走得安稳长远。来不及追忆曾经的过往,虽与袁熙夫妻一场,可那婚事毕竟是母命难违,甄洛没有少女的怦然心动,只有已为人妇的贤良淑德。如果一切不变,如果现世安稳,那么她此生唯有平静,喟不能千古留名。
而今她卑微再嫁,夫君曹丕却令她有触电般心动的感觉。那日曹军袭来,手持利剑,血气方刚的曹丕闯入后室初见袁绍夫人刘氏与儿媳甄洛,十九岁的曹丕早就听闻美名在外的二夫人甄洛,可当自己亲眼瞧见这位美人时,百炼钢顿然化为绕指柔。甄洛面对这从天而降身披盔甲魁梧高大的男子,丝毫没有惧色,一双翦水秋瞳在黑暗中晶光闪闪,一切这样自然,无须排演。
甄洛对于曹丕来说,如稀世珍宝。曹丕文才武略,十分了得,他以才自居,十分欣赏甄洛的文才。他敬重甄洛,待她如掌上明珠。甄洛除了些许的无奈,但这爱仍然值得自己庆幸。
再平凡的女子,在属于自己的爱里,都会化身骄傲的公主。曹丕对甄洛的爱有过之而无不及,甄洛面对这样的爱,并没有骄傲得如同不可一世的公主,她谨小慎微地品尝爱的甘甜,更加小心翼翼的生活。只碍于自己原来的微妙身份,只有小心才能得以保全。甜蜜谨慎的日子如涓涓流水般绵延不绝,没几年工夫,甄洛便相继生下了一女一子,即后来的东乡公主与魏明帝曹叡。一双儿女的出世,让甄洛有了些许的安全感。甄洛很享受自己平静的生活,深谙世事的她尽心竭力扮演着妻子、儿媳的角色。
作为妻子,甄洛尽显贤淑,她与曹丕相敬如宾,赢得曹府上下交口称赞,更赢得了公婆的喜爱和赞赏。哪个女人不想拥有专属于自己的宠爱,可太过清醒的甄洛对自己近乎残忍,她常劝曹丕多亲近其他姬妾,以求多子多福,以丰继嗣。不知这究竟是不是一个真实女人的真实情感,可无论真假,甄洛的宽容与大度倾尽的展现于曹丕。曹丕早已被甄洛的美俘获,看到老婆又如此大度,更是不忍甄洛受任何委屈,一宠变百宠。可曹丕前任夫人此刻却备受冷落,任夫人同甄洛一样出身名门,在甄洛入曹府前,她与曹丕一样的浓情蜜意,一样的相敬如宾。可自从甄洛入府,任夫人所拥有的一切便烟消云散。是个女人便不甘于此,总要力挽狂澜的再搏一把,可面对任夫人的猛烈进攻,无辜得宠的甄洛以不变应万变,最终旧不敌新,任氏被曹丕休回了娘家。
对此,甄洛曾向曹丕苦苦哀求,求他不要废弃任夫人。也许是甄洛以退为进的心计,也或许是出自她的真心,毕竟新人总会变旧人,她不愿卷入众人口舌之中,不愿在任氏身上看到自己以后的影子,更不愿无辜的背上专宠之罪。可她越劝说曹丕,曹丕对任氏专横任性的态度就越记忆犹新,这种印象无法扭转,曹丕最终未改变休妻的主意。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甄洛怕重蹈覆辙,却在若干年后步入到任夫人的后尘……除了对丈夫的贤淑婉顺,甄洛在新婆母卞夫人身上也着实用了不少心力。婆媳关系从古至今都是一对东风与西风的较量,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因为婆媳毕竟不同母女,媳妇总难免被婆婆看做假想敌。甄洛为了避免嫌隙,对婆婆卞夫人孝顺至极,真心侍奉,甚至超过了卞夫人的亲生子女,也赢得了婆婆“此真孝妇”的嗟叹。
建安十六年,曹操出征,卞夫人随行,甄洛则与丈夫曹丕一同留守邺城。不久,甄洛便收到了卞夫人途中染病的消息。甄洛决定起程前往孟津照料婆婆,可却遭到了夫君曹丕的拒绝。战乱之中路途多舛,曹丕不愿妻子以身犯险。几天后,曹丕命信使向心急如焚的甄洛报信,说卞夫人已然痊愈康复。可心思缜密的甄洛知道那是曹丕为安慰自己许下的谎言。婆婆身体一直虚弱,在家之时一旦生病,总要反复医治,悉心照料才可痊愈。如今抱病途中,条件简陋,怎能迅速痊愈?无奈的曹丕未能瞒过妻子,只得再次派人前往孟津,带回了一封卞夫人的亲笔信,这样甄洛才安下心来。当第二年,卞夫人随班师大军返回邺城时,儿媳甄洛的这番真情厚意早已不知被多少人说于卞夫人听了。重逢的婆媳亲同母女,感动左右。
建安二十五年,一代枭雄曹操病逝。曹丕继位,袭封魏王。迫汉献帝禅位,废汉自立,国号魏,为魏文帝,定都洛阳。他依旧爱恋甄洛,觉得甄洛气质高贵,可母仪天下,是不二的皇后人选。况且甄洛生长子曹叡(魏明帝),以甄洛为皇后应是理所当然,众望所归。可娴雅微弱的甄洛却拒绝为后,这在历史上是独一无二的。多少女人梦寐以求都得不到的,放在甄洛面前,她却决绝的选择放弃。就好比拒绝曹丕的万千宠爱一样,曹丕无法理解甄洛的选择,多年的夫妻时光让曹丕觉得甄洛对自己敬重有加,但却恩爱不足。她总是与自己保持着特定的距离,任自己掏心挖肺的百般宠爱讨好,只换来甄洛无法挑剔的周全感怀之礼。这周全的礼道完完全全不是夫妻间你侬我侬的甜蜜之爱。曹丕不明白,为何自己挖空心思给予甄洛的一切都换不来她的一颗真心,就算她乖张任性也好,无理取闹也罢。只要她用尽全力的爱自己。
两颗心若即若离,而今半载时光已过,红颜逐流水,本想平淡一生的甄洛,却败给了自己只想一心保全的无欲无求。她不是不想爱,只是不想奢求得太多,难道这样也是一个女人的错。没人能够了解她的心声。而此时第二个“甄洛”出现了,甄洛曾经百般推却的受宠心态,渐渐的都变成了回忆……
新人笑,旧人哭,这样的日子无须预约,该来的总会到来。
曹丕的新欢郭氏,尽情享受帝王的万千宠爱。面对宠爱郭氏贪婪无比,从不推却,只觉不足。她绞尽脑汁去挑拨曹丕与甄洛间的夫妻之情,日夜垂涎着母仪天下的皇后桂冠。在郭氏的魅惑挑唆下,曹丕离甄洛越来越远……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西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女人的贪心往往让爱走远,就为了避免今日悲剧的出现,她不敢奢求得太多,可最终甄洛想得以保全的爱还是消失不见……
蒲生我池中,其叶何离离。傍能行仁义,莫若妾自知。
众口铄黄金,使君生别离。念君去我时,独愁常苦悲。
想见君颜色,感结伤心脾。念君常苦悲,夜夜不能寐。
莫以豪贤故,弃捐素所爱。莫以鱼肉贱,弃捐葱与薤。
莫以麻枲贱,弃捐菅与蒯。出亦复苦愁,入亦复苦愁。
边地多悲风,树木何修修。从君独致乐,延年寿千秋。
甄洛的哀怨之作,未能让曹丕体会到自己对他往昔浓情的追忆感怀。对于曹丕来讲,这诗中除了对自己的嘲弄,便是薄情的反讽。
男人在爱一个女人的时候,把全世界都拿给她也觉得不够多,女人此时的懂事则让男人更加坚信没有爱错;当情感发生偏移的时候,即便给她一丁点儿,也觉得浪费,女人此时的哀怨则更让男人觉得偏移的正确。公元221年,曹丕由洛阳派遣使者前往邺城旧宫,赐毒酒于甄洛。
那苍凉的后宫弥漫着无尽的冷意,风韵犹存的甄洛眼神绝望,哀莫大于心死。新人笑旧人哭的悲剧不停上演,那季自己无意争宠,却春光灿烂,无奈于任夫人被驱遣;而今新人正欢,恩爱已与自己无关;当初的浓情蜜意如今化为毒酒一杯,未料到结局如此简单突然。
“如果遇到了可以爱的人,却又怕不能把握该怎么办。”
佛曰:“留人间多少爱,迎浮世千重变。和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劫是缘。”爱情她来过,又好似未来;如果是这样,重头来过的甄洛会不会情愿大胆的狠狠爱上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