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寂静的乾清宫宛若沉睡的巨兽，只有巡夜的侍卫偶尔踏过石板，发出清脆声响。
沈清凤端坐在灯火微弱的偏殿内，手中那封密信已被她来来回回看了十余遍。字迹娟秀，却字字如刀，写明某位手握实权的权臣，竟与外族暗中勾结，图谋不轨。
柳青衣立在她身后，眉头紧锁：“小姐，这封信是真是假尚未可知，若轻举妄动，只怕会打草惊蛇。”
沈清凤轻轻抚过信纸，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真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人在刻意将这枚棋子推到我面前。”
她心里清楚，这是试探，也是机会。若能顺势借力，便能从中撬开一道裂缝。
一、初步试探
翌日，御花园中，百花残败，唯独菊花仍傲然挺立。沈清凤身着素衣，随众宫女在花前修枝理草，眉眼间全无异样。
而不远处，权臣周太傅之女——周芷嫣正携侍女而来。她乃是周太傅最得意的女儿，颇得宠爱，宫中上下无人不知。
沈清凤抬眼，只一瞬，便捕捉到周芷嫣身边侍女手中提着的锦盒，盒角不慎露出半截信封，竟与昨夜收到的密信封皮极为相似。
“果然是她。”沈清凤心中暗叹，神情却恰到好处地显露出几分惶然，故意让步，似要避开。
偏偏周芷嫣素来傲慢，冷哼一声：“哪家的宫女，竟挡了本小姐的路？”
沈清凤跪身行礼，声音柔弱，却刻意留下一句：“奴婢不敢，只是这锦盒怕要小心，若损了东西，奴婢可担不起罪责。”
话音一落，周芷嫣神色一滞，下意识收紧锦盒。她本无心留意，偏偏这一提醒，反而暴露了心虚。
沈清凤垂首而退，唇角却勾起极轻的弧度。她已确定，昨夜的信，十有八九出自周太傅之手，而周芷嫣不过是传递棋子的工具。
二、操纵流言
当晚，偏殿小阁。沈清凤将几枚铜钱掷在案上，目光落在柳青衣身上。
“把这几句话散出去——‘周太傅近日夜会外使’、‘有女子暗中传信’。记住，不必说是谁，点到为止，余下的，让他们自已去猜。”
柳青衣犹豫：“小姐，若传得太快，岂非容易惹来祸事？”
沈清凤摇头：“流言最怕的不是快，而是过慢。若一夜之间宫中皆知，那才是真假难辨。他们会自乱阵脚，我们只需静观其变。”
柳青衣领命而去。
数日之间，流言如风般弥漫在内廷。有人说周太傅欲迎合外族，有人说周芷嫣私通外使，甚至有人猜测宫中某位妃子也牵涉其中。
真真假假，已无人能说清。
三、借势而动
这一日，御书房内，皇帝正在翻阅奏折，眉头紧锁。周太傅上奏欲加兵西北，言辞恳切，却遭数位大臣反对，称“兵力调度或因私心”。
皇帝心中已有疑窦。就在此时，一道匿名奏折悄然送到案前——奏折中提及“周太傅家中女子暗中传递密信”，虽未直指身份，却已暗暗坐实流言。
皇帝目光一冷，随手将奏折压下，却心中已有分寸。
这一切，沈清凤在暗处皆尽收眼底。她并未亲自动手，只是挑起一点火星，便足以让权臣与皇帝之间生出裂隙。
四、意外变数
夜晚，柳青衣急匆匆赶回偏殿，脸色凝重：“小姐，今日有人在宫门外被擒，说是宫中走漏消息的探子。可那人临死前，竟喊出您的名字！”
沈清凤一愣，随即冷笑：“好一个周太傅，果然出手不凡，竟如此快就反咬一口。”
柳青衣担忧：“小姐，这下可怎么办？若皇帝真起疑心，怕是会牵连到您身上。”
沈清凤沉吟片刻，目光冷冽：“不怕。越是此时，越要表现得无辜而弱势。我既然敢点这把火，就有法子不被烧伤。”
她站起身，缓缓走向窗前，夜风吹动她的素衣，整个人像一朵白莲，清冷而孤傲。
“柳青衣，去准备，我要亲自去见那位掌印太监——宫中消息传递之口。我要让他知道，我沈清凤，虽是微不足道的宫女，却不是任人宰割的棋子。”
她眼底闪过一抹寒光，似火般燃烧。
夜色下，宫廷的暗潮已经涌动，棋局才刚刚开始。
沈清凤清楚，复仇之路不会一帆风顺，但她已迈出了真正的一步。
“既然有人要借我之名，那我便顺水推舟，反将他们困死在这场局中。”
她的声音，轻而冷，仿佛从深渊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