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念!!!!”
一声刺耳的河东狮吼直接砸进耳朵,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我手里的画笔“啪嗒”掉在颜料盘里,红的黄的颜料溅了一桌子,活像一幅抽象派灾难现场。不用回头我也知道,这是我妈带着“杀气”来了。
果然,下一秒我的房门就被“砰”地推开,我妈拎着一只皱巴巴的灰色袜子站在门口,脸色铁青得能滴出墨来。那袜子我认得,是我昨天换下来随手扔在床底的,没想到居然被她老人家翻了出来。
“江念你看看你这房间!”我妈把袜子举到我面前,语气里的怒火能把袜子点燃,“袜子扔床底,画具堆地上,颜料蹭得床单上全是!你是住猪圈还是住房间?我跟你说过多少次,男孩子也要干净整洁,你怎么一点都不听?”
我缩着脖子不敢吭声,看着那只在我妈手里“瑟瑟发抖”的袜子,恨不得当场表演一个原地消失术。完了完了,最怕我妈查寝,每次都能从犄角旮旯翻出点“罪证”,这次居然连床底的袜子都没放过,简直是家庭版突击检查。
“我再也不敢了!”我赶紧摆出认错态度,双手合十作揖,“妈我错了!我马上收拾!现在就收拾!保证把房间打扫得比你脸还干净!”
“你少跟我贫嘴!”我妈被我逗得差点笑出来,又立刻板起脸,“还有你这画!颜料都快涂墙上了,回头让阿姨来给你好好擦擦!真是随了你那死鬼爸,一点不爱干净……”
“……”我不喜欢她提我爸,那个死烂酒鬼,幸好早离了,不然还要吃多久的苦不清楚。
她一边数落一边往外走,嘴里还在念叨“你看你哥多省心,房间永远整整齐齐”“人家江砚十八岁就自已打理生活了,你都二十了还让人操心”。我低着头假装听训,耳朵却偷偷往门外瞟——果然,江砚就靠在走廊墙上,眼中没多少笑意,但是还是在打量着我,他也知道我不喜欢我原父亲,但是转头我想到的却是:他把刚才的“家庭剧场”全听进去了。
本来还伤心着的但是知道自已被数落全都被他听到了我的脸“腾”地一下红了,从耳根烫到脖子。被老妈训就算了,居然还被江砚看到这副怂样,简直是大型社死现场!我恨不得找个颜料桶钻进去,连头都不想抬。
“行了,吓到孩子了。”江砚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点笑意,“江念也知道错了,让他自已收拾吧。”
我妈哼了一声:“就你惯着他!”说完转身走了,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渐渐远去。
房门没关严,留着一道缝,江砚的身影在门缝里若隐若现。我紧张地攥着衣角,心脏“咚咚”狂跳,不知道他会不会进来“二次教育”。毕竟刚才我妈都把他搬出来当正面教材了,他不来训我两句都说不过去。
果然,脚步声由远及近,江砚推开门走了进来。他今天穿了件浅灰色家居服,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头发有点乱,带着刚睡醒的慵懒感。明明是很居家的打扮,却偏偏自带一股“我很正经”的气场,看得我更心虚了。
“虽然知道美术生房间里的艺术可能会多一点,但是也要注意收拾。”他走到我书桌前,目光扫过桌上乱七八糟的颜料和画笔,语气听不出喜怒,“衣物也别乱丢,阿姨收拾的时侯容易漏掉。”
我低着头“嗯”了一声,记脑子都是“完了他开始说教了”“他会不会觉得我很邋遢”“他是不是在心里嘲笑我”。可听着听着,我的注意力就跑偏了——他站在我面前,家居服的料子很贴身,勾勒出宽肩窄腰的轮廓,尤其是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他的腰臀线条格外明显……
我靠!江念你特么在想什么!人家在教育你,你居然在盯人家屁股!
我感觉自已的脸颊烫得能煎鸡蛋,眼睛却像被粘住了一样,控制不住地往他腰后瞟。江砚的身材是真的好,常年健身不是白练的,连居家服都藏不住那流畅的线条,尤其是那微微翘起的弧度……
脑子里的小人儿突然开始疯狂蹦迪:好想打一下!就轻轻打一下!看看是不是像看起来那么有弹性!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我就觉得自已疯了。江念你是变态吗?居然想打你哥的屁股?!
可越这么想,手就越痒。尤其是江砚还在低头看我画的风景油画时,侧脸线条柔和,完全没注意到我这危险的心思。他离我很近,伸手就能碰到……
不知道是不是脑子抽了,还是被刚才我妈的怒吼吓傻了,我鬼使神差地抬起手,手指伸开来,然后对着他的屁股轻轻“啪”地打了一下。
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空气瞬间凝固了。
我和江砚都愣住了。
我保持着抬手的姿势,大脑一片空白,像被按了暂停键。刚才……我真的打了?我居然真的打了江砚的屁股?!
江砚缓缓转过身,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深得像一潭水,直勾勾地盯着我。他的目光落在我还没放下的手上,又慢慢移到我的脸上,嘴角似乎还微微抽了一下。
“额……哈哈……”我干笑着收回手,心脏狂跳得快要撞碎肋骨,手心全是汗,“哥,你、你衣服上沾了根头发,我帮你打掉!对,就是这样!”
我一边说一边胡乱在他背后扒拉了两下,试图掩饰自已刚才那惊天动地的举动。可这借口烂得像我画废的苹果,连我自已都不信。
江砚还是没说话,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我,眼神里带着点探究,又有点哭笑不得。他不说话,我心里就越慌,感觉自已像个等待宣判的犯人,连呼吸都快忘了。
完了完了,天塌了!我不仅对我哥有龌龊心思,还动手打了他的屁股!他会不会觉得我是变态?会不会把我赶出家门?会不会从此再也不理我了?
我越想越害怕,恨不得当场表演一个原地消失术。早知道刚才就不该走神!早知道就该控制住自已的手!现在好了,把自已作死了吧!
“江念。”江砚终于开口了,声音有点低,听不出情绪。
“在!哥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刚才脑子抽了!”我立刻鞠躬认错,语速快得像机关枪,“我不该手贱!不该瞎想!不该打你……打你衣服上的头发!我保证下次再也不敢了!你要打要罚都行,别生气好不好?”
我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感觉自已的耳朵都要烧起来了。男子汉大丈夫能伸能屈,打了就认,虽然这打的地方有点尴尬,但认错态度必须端正!
江砚看着我这怂样,突然低笑出声。不是那种淡淡的笑,而是带着胸腔震动的笑声,低沉又磁性,听得我耳朵尖都麻了。
“你笑什么?”我抬头瞪他,脸颊更烫了。
“没什么。”他收住笑,但眼底的笑意还没散去,“就是觉得……你胆子变大了。”
“我没有!”我立刻反驳,“我刚才就是脑子抽了!绝对不是故意的!”
“嗯,我知道。”他点点头,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动作自然又亲昵,“下次想‘打头发’,提前说一声。”
我被他这句话堵得哑口无言,脸颊红得能滴出血来。他这是……没生气?甚至还在调侃我?
看着他眼底的笑意,我突然觉得又羞又气。羞的是自已刚才那冲动的举动,气的是他居然一点都不生气,还一副“我早就知道你心思”的样子。
我有些恼了,抬眼和他对视:“你不许笑!”这说的好似刚刚打他的人不是我一样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这话说得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反而更尴尬了。
江砚果然笑得更厉害了,甚至伸手捏了捏我的脸颊:“哦?挺有骨气,那要不要试试?”
他靠得很近,呼吸轻轻拂过我的额头,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睫毛长长的,眼底的笑意温柔得能溺死人。刚才的尴尬和害怕突然就烟消云散了,只剩下心跳加速和脸颊发烫。
“不要!”我别过脸,躲开他的目光,“不跟你一般见识,我要收拾房间了,你快出去!”
“好好好,”他笑着直起身,“不和我一般见识。”
我闷闷地嗯了一声,假装去捡地上的画具,没看到江砚转身时,眼底闪过的那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房门被轻轻带上,房间里终于只剩下我一个人。我靠在书桌边,摸着自已滚烫的脸颊,心脏还在狂跳。
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居然打了江砚的屁股?他居然没生气?还笑着调侃我?这剧情发展是不是有点太离谱了?
我抬手拍了拍自已的脑袋,试图让自已清醒一点。江念啊江念,你今天绝对是疯了!先是被老妈训,然后居然胆大包天地打了哥哥的屁股,最后还没被揍……这运气简直可以去买彩票了。
不过……刚才那一下的手感好像还不错?软软的,带着点弹性,和他看起来冷冰冰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变态!”我赶紧给自已一巴掌,把这危险的念头拍回去。再想下去,真的要变成思想龌龊的流氓了!
我深吸一口气,开始收拾房间。把乱扔的袜子扔进脏衣篓,把画具分门别类摆好,用湿巾擦掉桌子上的颜料,连床底都仔细扫了一遍,生怕再被我妈找出什么“罪证”。
大概这样就收拾好了吧?我看了一眼打江砚的那一只手,缩成拳头又舒展开来,观摩了一会,额…我也觉得自已胆子大了,可是他屁股确实很翘啊,怎么能有这么翘的屁股。
我靠我是疯了吗?我强行从地上爬起来拿着触屏笔开始画我家那两oc。
我抓过触屏笔在平板上胡乱划了两下,试图用画画转移注意力。屏幕上的姜彦和姜年原本该是对视的温情画面,结果笔锋一转,姜年的手不知怎么就落在了姜彦的屁股上,动作还和我刚才那下如出一辙。
“……”我盯着屏幕上的画面,脸颊“腾”地烧起来。这绝对不是我的错!是触屏笔自已跑偏了!我咬着牙想把那只手擦掉,指尖悬在屏幕上半天,却鬼使神差地又添了两笔,把姜彦被打后僵住的背影画得更生动了点。
“……”我抬手给了自已胳膊一下,唾弃地移开视线。而后深吸一口气,想继续画点。
可笔刷落下时,目光还是忍不住往姜彦的背影瞟,脑子里又不受控制地冒出“确实很翘”的念头。我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干脆把平板倒扣在桌上:“不画了!”
刚消停两秒,又忍不住把平板翻回来。算了,画都画了,改改细节总行了吧?就这样,姜年左手浮在半空,右手放在姜彦腰上…感觉这样显得…算了算了,然后就是这个手放在姜年肩膀上想推搡,我是天才。
今天的经历已经让我脑子有点不清晰了,我画完将平板熄屏放在桌面上什么也不想动。就缩在被子里,好变态为什么会这样?
被子里闷闷的,鼻尖萦绕着洗过的洗衣液味道,可脑子还是乱糟糟的。为什么会这样啊?怎么就跟魔怔了似的?我用被子蒙住脸,指尖无意识地蜷缩起来——刚才那下触感又冒了出来,软乎乎的,和他平时冷硬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变态……”我闷闷地骂了自已一句,脸颊却烫得厉害。现在这种龌龊心思如果被发现,要是被江砚知道我画了这些,他会不会直接把我赶出家门?
越想越慌,我把自已往被子里缩得更紧滚了两圈,最后把脸埋在枕头里叹气:希望我哥他不会计较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