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压疼你了?”
海涛仿佛随着沧渊隐忍的喘息,翻身欠腰,巨砗磲被急浪拍打着左摇右晃、沉沉浮浮。
“再次领受了,沈瑶,你别压我尾巴。”
沧渊不是挪不动鲛尾,是沈瑶压在他身上,限制他的体躯力量。
弄不好真的会把她一尾巴扇飞出去......
“可你得先松开我手腕,我可以自己趴好......银容说......说海城开始下暴雨,是你的潮珠力量失控,是不是真的?
比如我碰你,也会影响外面?你早点说,我绝对不带碰你......尤其是在大海上......我知道......错了......”
沈瑶望着鲛尾末端虚划透明的骨骼,语气里带着不加掩饰的担忧,就很难想象尾巴末端是真的中空了,好似他很快都会化为虚无泡沫瓦解似得,吓人的很。
她也不是赖在他尾巴上,而是沧渊用以几道水流缠在她手腕,像是绳子似得给她固定了。
他安忍不动,渐渐恢复平缓的呼吸,像是一株静默闭合的植物,指尖动了动,解开了对她的束缚,
“你从我尾巴上先下来。”
他是海神,他的情感欲望像是波涛海洋,不给予出路,便会澎湃、汹涌、翻滚,沉积,膨胀,满溢横流、暴雨倾盆,越积越多,力量越来越强。
此刻海涛还在余韵下剧烈起伏着,但相对刚刚算是变小了。
“好~”
沈瑶顾不得尴尬不尴尬,老实的爬到沧渊另一侧,中间隔了一米宽距。
她身子随着砗磲摇摇晃晃,侧躺着望着他。
看着还凌乱半挂在他身上的黑纱,望着他恢复淡漠的侧脸,无奈叹息,不敢再动了。
她其实想到一个成语,“覆水难收”。
意思是,虽然沧渊拥有操控海水的力量,甚至他的情绪会影响海水。
在某种情绪下,突然搅动深海潮汐,产生了推动力力量荡开便会传播万里甚至更远,之后就不是他立刻想停下就能停下,或者收回。
就像是海城的大暴雨那般,汹涌的水汽已然铺天盖地。
他能操控,但可能收不住?
也算是出弓没有回头箭。
也许,海神大人必须要保持情绪稳定??
这个猜测让她心里猛地不是滋味,替神酸涩上了。
那些环绕在他周身的强大源流、坍塌在他身后的幽蓝漩涡,也许就是他的囚笼,他的枷锁,连情绪都不能有?
她胡思乱想的猜测着。
沧渊却是一直没有说话,也没有再看她,仅是在海浪平稳后,稍稍坐起身,低垂的眉眼恬谧,宁静的舒展开华美尊贵的尾鳍。
他腰际下的鲛尾闪耀着银紫鳞光,轻盈犹如蝉翼般纱尾一层层铺展开来,仿佛银河流淌,
好美......好美的......
不过上半身,雾紫色的长发和被撕烂的黑纱混在一起,贴在身上,属实不够雅观,
沈瑶想到小藤包里还有黑纱衣服,拿了出来,轻轻往他的方向推了推,
“对不起~我有时候是......想逗你......但多数时候真不是故意的,比如刚刚。
也许是因为我没有味道,你不爱和我说话了吧。
你光说不想领受,喜欢我,但不会做我伴侣。
因为你觉得未来我不会喜欢你,你真的很奇怪......”
说着,目光不由自主的挪移向他的鲛尾,轻轻呢喃,
“奇怪的就像是摸不到似得......未来......真的可以预测吗?”
其实沈瑶都做好了,海神大人不会搭理自己的准备了,随口吐槽罢了,没想到,他说话了。
“不是你没有味道,是告诉你也无用,改变不了预知的未来。
未来就是,如果去改变它会诞生无数种可能,不去改变就只有一条路,注定的路。
我总是能够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但不知道那时的我会怎么想。”
他再次侧脸看向她,宛如在看一段无法挽回的流水,笼罩她的目光深刻珍重,
“时间从来没有现在,永恒就没有未来,如果可以,我希望你永生不老。”
“永生不老?那我就没有未来了?”
沈瑶其实没有完全懂,只觉得心悸难平,一手托着脑袋望着他,百感交集,
“我每次都会被你说的哑口无言,你太......智慧了。
我想领悟你的话都不容易,你不愧是活了好久好久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