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鲜少会有放松舒展的时候,此刻却带着点儿撒娇意味将脸贴在她肩头。
大概是想她了,但是没提想。
所以就这么抱着她,垂着银灰色睫羽,呼吸缓慢而滚烫。
她没感受到墨麟有痛苦危险的情绪,强迫自己放松一些,说道,
“银容,我给你说说海城的事情,我可没光顾着和赤烟玩儿,我做了不少事情,你听我说说吧......”
“听,你说。”
也许因为她愿意暂时放下焦虑不安向他倾诉,他冰冷妖冶的面容上,唇边有了些淡淡的弧度。
凌散的银发下,皮肤看似如霜似雪,但是很烫,比任何兽的体温都好像来的高一些,将她暖在怀里。
沈瑶将在海城的所见、所闻、所做叙述的很细致。
只是银容不是爱说话的人,也不会“为了说话而说话”,几乎不会提问。
她说什么,他就听什么。
他靠在她肩头,温热修长的手掌落在她的小腹上轻轻揉搓,能清晰感觉到传递至掌心一抽一抽的无力痉挛,就算不懂治疗,也能知道这是崽崽不稳的表现。
虎杰每日都在战斗之余念叨着怀孕的兔雪,念叨着危险......
他不知道沈瑶这一胎会不会有危险,或者说,已经很危险了。
外面天色很黑,不知原因电闪雷鸣不停。
大雨整夜的冲刷屋顶,落成一道瀑布雨帘......
当沈瑶提及沧渊,提及他的身份以及“领受”的时候。
银容抚揉她小腹的动作一顿,长眉紧凝,将她抱在怀里。
望向门外这场波及到塔丽山脉的暴风雷雨。
“怎么了?”
他禁锢姿态一向强势,沈瑶被迫坐在他怀里,脸颊贴着他的胸膛。
大狮狮的手臂线条很辽阔,青筋扎实的肌肉隆起,但触感润,润的靡颜腻理。
“我好像理解了,他不想领受,他也被责任与命运胁迫,所以他的潮珠在失控了,这场雨暂时停不了了......”
沈瑶纳了个闷,
“你怎么能猜到他的心思?
他在黯淡的光线里垂睫看她,纤长的灰色睫羽上像是凝覆了一层雪霜,浅淡的唇角蔓开些许释然弧度。
从沈瑶的种种描述,可以猜测,沧渊是个“清醒”的人。
他一开始难道不是吗?
从未想过要找伴侣,偏偏被她招惹。
一次次的清醒的知道她最爱的是谁,她的爱根本不公平。
沧渊既知未来,何必领受?
既然衰弱了,那死的干干净净,不牵挂任何人,不想念任何人,难道不美好吗?
何必“赏”给自己一场遗憾和不甘?
换他,他也毫无兴趣,能躲多远躲多远。
思及。
他莹白的脖颈上喉结上下滚了滚,低哑轻轻道,
“我年轻,还期待着与你的未来......不然,我也不想领受感情,我就是能猜到。”
沈瑶被噎了一下,使不上什么劲儿的轻掐他胸肌下的灼烫腰腹......
在他怀里疲倦的想着,她能怎么办,又不能把自己掰成很多瓣。
事情也从来不按照她想像中的发展,没有银容她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格拉被当成生育工具呢。
可没有蛇蛇,她在这个世界没有足够的底气和勇气,怕是做什么都要小心翼翼。
没有赤烟,她似乎也不会成长至今,辽阔了心境和眼界。
没有沧渊,她大概永远也斗不过海族王族,还得被永汐背后使绊子呢。
良久。
她听到银容沙哑低语,
“你睡会儿,如果我要走,我会让那两只胆小的烈狐陪你......你不休息,崽崽的状态会更差。”
“嗯......”
她淋了雨又险些流产,早就倦的不行,只是因为担心墨麟睡不着,硬撑着精神......直到雨势渐小,忽而收到了墨麟一条信念:
【他答应了,正在写我看不懂的文字,没有你的字好看,他太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