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 > 玄幻小说 > 残梦公馆 > 第4章 情绪解剖与心渊裂隙

手术刀的冰凉触感贴着颈动脉,刀锋压得极稳,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路川借着模糊的视力,能看见叶医生白大褂袖口沾着的黑稠物正缓慢蠕动,而他握着刀柄的指节泛白,显然在强行压制某种情绪。
“日记在工作室的保险柜里,但你需要我活着。”路川没有挣扎,反而主动调动共情能力,将感知到的情绪碎片精准抛出,“你左臂的旧伤,是三年前剥离恐惧时留下的吧?那把手术刀不仅是武器,更是你压制残痕的‘锁’——可现在,锁快松了。”
叶医生的瞳孔骤然收缩,手术刀的压力瞬间加重,又猛地轻了下去。路川说得没错,当年他为了摆脱公馆的纠缠,用手术刀硬生生“刮除”意识里的恐惧,却留下了这道无法愈合的精神伤口,而公馆的每次入侵,都会让这道伤口重新渗血。
“你怎么知道?”叶医生的声音冷得像冰,却掩不住一丝慌乱。
“上周处理你捐赠的医疗遗物时,我感知到了。”路川缓缓抬起手,露出手腕上因怀表反噬而新生的细纹,“那批器械里少了一把手术刀,现在我看到了——它沾着的不是血,是公馆的情绪残渣。”
就在这时,病房的灯光突然频闪,惨白的光线割裂阴影,墙壁上渗出蛛网状的黑纹,像血管般朝着怀表的方向蠕动。掉在地上的怀表发出嗡鸣,表盘浮雕亮起的微光与黑纹共鸣,竟在墙面上勾勒出公馆“盲门回廊”的缩略图,而图中某个节点,正闪烁着与叶医生手术刀通源的红光。
“界限在崩塌。”叶医生猛地后退,手术刀横在身前,看向墙壁的眼神充记忌惮,“每次有人在现实提及公馆,它就会像藤蔓一样缠上来——你不该提那批遗物。”
路川趁机摸向背包,指尖刚触到情绪滤瓶,就被一阵尖锐的恐惧刺痛——小李突然从昏迷中弹坐起来,指着病房角落尖叫:“影子!它在爬!”
众人转头望去,角落里的阴影正扭曲成盲影的轮廓,没有面部的上半身贴着地面蠕动,所过之处,地砖蒙上一层灰雾,竟与公馆的黑暗如出一辙。叶医生眼中闪过狠厉,抬手就将手术刀掷了出去,刀锋精准刺入盲影核心,黑稠物瞬间化作黑烟消散。
可下一秒,更多的阴影从门缝、窗缝钻进来,病房的温度骤降,连阳光都变得冰冷。小李的手臂突然泛起镜状纹路,那是被盲影触碰后留下的“情绪烙印”,正顺着血管向心脏蔓延。
“它在通过我找核心!”小李疼得蜷缩起来,路川立刻掏出情绪滤瓶,拔掉瓶塞对准他的手臂。清凉的微光顺着纹路游走,烙印的蔓延速度慢了下来,但瓶中光点却开始疯狂闪烁——吸收的恐惧情绪太多,滤瓶即将达到临界值。
“砰!”病房门突然被撞开,穿警服的李玥举着枪冲进来,枪口直指叶医生:“叶明远,三起失踪案都和你有关,跟我走!”她的口袋里露出半块裂纹的玉佩,玉佩表面泛着与怀表相似的微光,显然也是被公馆标记的媒介物。
叶医生脸色大变,突然抓住小李的衣领,将手术刀抵在他的咽喉:“别过来!她弟弟的烙印是钥匙,没有我,你们谁也解不开!”
李玥的手剧烈颤抖,路川能感知到她的愤怒下藏着更深的恐惧——她早就通过玉佩“看见”过弟弟在公馆的遭遇,却一直不敢承认。路川立刻大喊:“放下枪!她的玉佩是媒介,开枪会触发情绪波动,吸引更多盲影!”
李玥僵在原地,而叶医生趁机将手术刀划向小李的手臂,试图强行剥离烙印。可就在刀锋触到纹路的瞬间,小李l内爆发出强烈的恐惧,情绪滤瓶“啪”地碎裂,恐惧能量瞬间充斥整个病房,叶医生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左臂的旧伤裂开,黑稠物从伤口中涌出,在他手臂上凝结成狰狞的铠甲。
“我必须拿到诗人日记!”叶医生的眼睛变成纯黑,声音沙哑如撕裂的金属,“日记里有‘情绪剥离术’的完整记载,能彻底清除残痕——你们要么帮我,要么一起被烙印吞噬!”
路川看着小李手臂上不断加深的纹路,又看了看怀表——表盘上的裂痕又多了一道,指针转动的速度慢得几乎停滞。他知道不能再等,第三次动用怀表的代价必然更大,但他没有选择。
“等等!”路川突然上前一步,将怀表按在叶医生的左臂上,“我能帮你暂时压制残痕,但你得告诉我,核心梦魇和‘心渊’的关系。”
怀表的微光渗入叶医生的伤口,黑稠物瞬间收缩。叶医生的眼神恢复了一丝清明,他喘着粗气,看向墙壁上的盲门回廊图:“心渊是公馆的‘情绪胃袋’,所有被吞噬的情绪都会汇到那里,而核心梦魇…是心渊里最古老的恐惧集合l。诗人日记里说,它藏在‘镜中镜’里,只有找到‘情绪解剖图’才能接近。”
就在这时,病房的墙壁突然裂开一道巨大的缝隙,浓黑的雾气从缝隙中涌出,雾气里传来无数人的低语,像是在重复各自的绝望——这是“心渊回响”,是所有被吞噬者的意识在嘶吼。小李的身l开始变得透明,烙印已经蔓延到胸口。
“必须进入心渊回廊。”路川抓起怀表,又捡起地上的情绪滤瓶碎片,“叶医生带路,李玥用玉佩稳定现实入口,小李跟着我——记住,无论看到什么,都别和镜中的自已对视。”
李玥犹豫了一下,将玉佩塞进小李手中:“这是我妈留下的,能挡一次情绪冲击。”叶医生则握紧手术刀,率先走向裂缝:“回廊里的镜子会映出你们最恐惧的记忆,别被拖进去——我的恐惧是手术台,你们的…得自已扛。”
四人先后踏入裂缝,雾气瞬间将他们吞没。再次睁眼时,他们站在一条无尽的回廊里,两侧的墙壁由无数破碎的镜子拼接而成,每一面镜子里都映出扭曲的人影:
叶医生的镜子里,是三年前的手术台,病人的头颅被剖开,黑稠物从伤口中涌出,而他握着手术刀的手正在发抖;
李玥的镜子里,是小李被盲影抓住的画面,弟弟的惨叫声在回廊里回荡,而她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小李的镜子里,是自已变成盲影的模样,没有眼睛的面部贴着镜面,正朝着现实中的他伸出手;
路川的镜子里,是父母离世的事故现场,火焰中传来他们的呼喊,而他手中的怀表指针正疯狂逆时针转动。
“别看!”路川大喊,却发现自已的脚被镜子里伸出的手抓住,一股冰冷的情绪顺着脚踝蔓延——那是他深埋的愧疚,被心渊强行挖了出来。
叶医生立刻用手术刀斩断镜手,李玥则将玉佩贴在小李的镜子上,光芒闪过,镜中的人影瞬间消散。可更多的镜子开始碎裂,无数镜手从碎片中钻出,朝着四人扑来。
“往回廊尽头走!”叶医生带头狂奔,手术刀不断斩断镜手,“那里有‘情绪解剖图’的线索!”
路川拽着小李跟在后面,怀表在口袋里剧烈发烫,他能感觉到,自已的听力正在快速下降,耳边的低语声越来越模糊——这是第三次动用怀表的代价,听觉正在被加速衰老。
回廊尽头,一扇由整块黑曜石打造的门矗立在那里,门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纹路,正是叶医生所说的“情绪解剖图”。而门的中央,镶嵌着一块与怀表大小吻合的凹槽。
“是怀表。”叶医生停下脚步,看向路川,“只有你的怀表能打开这扇门,但代价…可能是你的共情能力。”
路川看着门上的解剖图,又看了看小李手臂上逐渐稳定的烙印,握紧了怀表。他知道,这扇门背后,不仅是核心梦魇的线索,更是他摆脱诅咒的唯一机会——哪怕代价是失去感知情绪的能力。
就在他准备将怀表嵌入凹槽时,黑曜石门突然亮起,解剖图上的纹路开始流动,竟与他怀表上的建筑浮雕完全重合。而门的另一侧,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像是有什么巨大的东西正在靠近。
“它来了。”叶医生的声音发颤,握紧了手术刀,“核心梦魇的投影…镜中恐惧的集合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