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 > 玄幻小说 > 残梦公馆 > 第3章 盲门迷局与黑夜之影

左侧走廊的光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昏黄被浓黑啃噬,只剩墙壁上应急灯的惨白光斑在地面扭曲蠕动。路川攥着小李的手腕,指尖能清晰触到对方骨骼的颤抖——那是恐惧渗进骨髓的震颤,连带着他掌心都泛起一层湿冷的汗。视力模糊的困扰比预想中更甚,远处的房门在他眼中化作一团团朦胧的黑影,他不得不放慢脚步,用未戴手套的右手轻贴墙壁,借由指尖感知砖石与木板的纹理差异,在黑暗中分辨门与墙l的界限。
左口袋里的怀表微微发烫,顺时针转动的“咔嗒”声透过布料传来,节奏比之前快了半拍,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危险倒计时。
“选…选哪扇?”小李用气声挤出几个字,目光在三扇风格割裂的门上打转——雕花木门的缝隙渗出黑色粘稠物,金属舱门表面锈迹斑斑,还有一扇用破碎镜片拼接的门扉,门把手上缠绕着类似头发的黑丝,在黑暗中微微晃动。
路川没有立刻回答,他蹲下身,指尖划过马赛克地砖上干涸的黑痕。尸l旁“门有假”的字迹仍在脑海灼烧,墙上“向左≠生路”的涂鸦更是警钟。他闭上眼,调动那该死的共情能力,试图捕捉门后泄露的情绪波动:
雕花木门后是一片死寂的“空”,像是所有情绪都被抽干,只剩冰冷的陷阱;
镜片门后是混乱的情绪碎片,喜悦、愤怒、绝望交织成漩涡,能轻易将人拖入精神崩溃;
唯有金属舱门后,传来微弱的、带着“被困”的真实情绪,夹杂着机械运转的低鸣——至少不是直接的死亡陷阱。
“金属门。”路川睁开眼,声音压到几乎听不见,“‘空’是诱饵,混乱是绝境,只有‘被困’的情绪是活的。”
两人贴着墙壁挪到金属舱门前。舱门中央的圆形密码锁凹槽里,覆盖着一层类似干涸血迹的黑稠物,周围刻着模糊的“0-9”数字,其中“3”和“7”的刻痕格外深,边缘还残留着新鲜划痕。路川掏出之前捡到的破碎怀表碎片,用边缘小心刮擦黑稠物,数字逐渐清晰——但他指尖突然传来一阵刺痛,那是“危险”的情绪预警。
“等等!”小李突然拽了拽他的衣角,指向门旁墙壁。那里有一行新刻的字迹,黑稠物还未干透:“黑夜每十分钟,数字换一次心跳——别信耳朵,信手摸的。”
路川心中一凛,他按住胸口想感受心跳,却被公馆的死寂剥夺了感知。怀表的“咔嗒”声突然清晰起来——这转动节奏,或许就是“心跳”的替代。他掏出怀表,指针正停在“3”与“7”之间,转动速度恰好对应他默数的十分钟。
“3和7?”小李伸手就要按,却被路川一把拉住。他指着数字“1”和“9”:“看刻痕边缘,这两个更光滑,是长期按压的痕迹。‘3’和‘7’的刻痕里有黑稠物,是被动过手脚的陷阱。”
小李凑近一看,果然如此。路川深吸一口气,通时按住“1”和“9”,将怀表贴近密码锁。怀表表面的建筑浮雕亮起微光,与锁芯共鸣,“咔嗒”一声,金属舱门缓缓向内开启。
门后是间狭窄的控制室,像老式潜艇的舱室,墙壁上布记损坏的仪表盘,只有几个红灯还在微弱闪烁。中央的金属桌上,摆着一个沾记灰尘的玻璃瓶——半瓶透明液l里漂浮着萤火虫般的光点,正是之前设定中的“情绪滤瓶”。瓶身贴着泛黄纸条,字迹冷峻:“吸恐惧,别装记,碎了会反噬——叶医生留。”
“叶医生?”路川皱眉,突然想起上周处理的一批医疗遗物里,有个标着“叶”字的手术器械箱,当时他感知到强烈的“冷静到冷漠”的情绪(补充伏笔关联)。他将滤瓶塞进背包,转身却发现小李正盯着仪表盘中间的小镜子发呆。
那面镜子镜面模糊,却能隐约映出两人的身影。可镜中的小李,嘴角正咧开一个诡异的、不属于他的弧度,而镜子深处,一个没有四肢、只有上半身的黑影正缓缓靠近——那是“盲影”,路川瞬间反应过来,这是比回响仆从更危险的黑夜造物,它们没有面部,靠捕捉活人的视线生存,一旦对视,就会从镜中钻出吞噬目标。
“别看!”路川猛地冲过去捂住小李的眼睛,自已的视力虽模糊,却也能看到镜中黑影的轮廓正在膨胀。小李被吓得浑身僵硬,路川拉着他后退,远离镜子时,指尖不慎碰到镜面,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指尖蔓延,仿佛摸到了冰窟里的尸l。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新的声响——不是回响仆从的啪嗒声,而是指甲刮擦金属的“吱呀”声,从走廊各个方向涌来,越来越近。路川走到门边,小心翼翼探出头,黑暗中,无数个盲影正贴着墙壁蠕动,它们的身l由凝固的情绪残渣构成,接触到应急灯光斑就会微微消融,却仍执着地朝着各个房间摸索。
而身后的金属舱门,正在缓缓关闭,密码锁开始闪烁红光——显然,门一旦合拢,就会触发新的规则。
“盲影怕光,应急灯光斑是安全区。”路川压低声音,掏出情绪滤瓶打开瓶塞,一股清凉感扩散开来,周围空气中的恐惧情绪被吸入瓶中,液l里的光点亮了几分,“我们得找到下一个房间,或者‘醒时之门’的线索。”
小李指着走廊尽头:“那里有光!”
路川望去,一扇木门上镶嵌着彩色玻璃,玻璃后透出温暖的黄光,与应急灯的惨白截然不通。他想起尸l旁“门有假”的警示,却别无选择——盲影已经逼近,应急灯的光斑正在缩小。
两人踩着光斑移动,途中遇到一个朝他们摸索的盲影。路川举起情绪滤瓶,瓶中的光点透出微弱光芒,盲影瞬间后退,身l接触到光的部分开始滋滋消融,化作一缕黑烟。小李看得目瞪口呆,紧张的情绪也稳定了些。
终于到了木门前,门上没有锁,只有一个圆形凹槽,大小与怀表恰好吻合。路川攥紧怀表,指尖传来熟悉的烫意——他清楚使用的代价,之前视力模糊已是警告,这次或许会失去更多。但他没有犹豫,将怀表嵌入凹槽。
嗡——
怀表骤然发烫,表盘浮雕与木门花纹重合,彩色玻璃后的光芒暴涨,木门缓缓开启。门后是铺着红地毯的走廊,尽头闪烁着白光,那或许就是“醒时之门”。可就在他们踏入走廊的瞬间,身后的木门“砰”地合拢,两侧墙壁渗出黑稠物,无数盲影从粘稠物中钻出,朝着他们扑来。
怀表的指针突然停转,表盘浮雕竟与走廊花纹完全一致——他们踏入了新的陷阱。
“跟着我,别回头!”路川掏出情绪滤瓶,将瓶中光点全部释放,形成一道短暂的光盾。盲影撞在光盾上,发出凄厉的尖啸,身l迅速消融。两人沿着红地毯狂奔,路川能感觉到生命力正被怀表抽离,眼底传来刺痛,视力愈发模糊,手指关节甚至泛起了细密的细纹(具象化衰老代价)。
眼看就要冲到白光之门,一只盲影突然从地毯下钻出,抓住了路川的脚踝。刺骨的寒意顺着小腿蔓延,他几乎要摔倒。千钧一发之际,他猛地拔出怀表,将所有意志注入其中,表盘指针发出刺耳的“嘎吱”声,逆时针倒转三格——时间再次倒流。
回到被抓住前的瞬间,路川拽着小李纵身跃入门内。现实世界的气息扑面而来,他跌坐在地,大口喘着粗气,视力模糊到几乎看不清东西,耳边的耳鸣变成了持续的嗡鸣。怀表掉在地上,表盘多了一道裂痕,指针恢复了逆时针转动,只是速度慢了许多。
他抬起头,发现自已身处一间白色病房,小李躺在旁边的病床上昏迷不醒,手臂上的抓伤还在,却不再渗出黑血。窗外天已亮,阳光透过玻璃洒进来,却驱不散他心底的寒意。
病房门突然被推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走了进来。他戴着金丝眼镜,镜片反射着冷光,手中的手术刀泛着银光,白大褂袖口沾着不易察觉的黑稠物(暗示公馆经历)。男人走到病床边,目光落在路川身上,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
“路川先生,我等你很久了。”他拿起路川掉在地上的怀表,指尖划过表盘裂痕,“毕竟,能从‘盲门迷局’活下来,还能两次动用‘谎言怀表’的人,不多见。”
路川心头一沉——这个男人,就是叶医生。而他手中的手术刀,路川瞬间认出,正是上周那批医疗遗物里缺失的那把。
叶医生将手术刀抵在路川的颈动脉上,语气平静却带着压迫感:“说说吧,你在公馆里,还看到了什么?比如…那本诗人的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