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姐料事如神。”秦明跃进屋内,低声道,“金奎虽倒,但知县态度暧昧,吴德昌置身事外,在下心中不安,特来请教。”
苏婉轻轻叹了口气:“郑知县是在平衡。他需要你这把刀来清除金奎这等不受控制的地方恶霸,但也忌惮你势力膨胀,更怕你牵扯出他身后的人。至于吴德昌…他不过是摆在明面上的傀儡,真正的威胁,来自上面。”她纤细的手指,轻轻向上指了指。
“上面?州府?还是…京城?”秦明追问一句。
苏婉晴沉吟片刻,似乎在权衡什么,最终低声道:“金奎之事,牵扯出的恐怕不止是地方豪强。那位‘胡先生’,其所代表的势力,远非吴德昌可比。”
苏婉晴泡完茗茶,为秦明倒上一盏,继续道:“胡先生出主意帮助金奎夺回军田目的是你的关于农事的‘新技术’!”
“我的新技术?”秦明颇感不解,“退一万步讲,他们看上我的新技术,跟金奎收回军田有何关系?”
“自然有关系。”苏婉晴柔声道,“你失去了靠山屯的军田,英雄便没有了英雄无用武之地。到时候,胡先生背后的人便可把你召唤过去,为他所用。”
闻言,秦明心中冷笑:你他妈以为你是谁?想利用老子就利用?
不过,他也可以理解,在有权有钱人的眼里,底层军户不就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吗?
“哦。原来如此。不过,在下还有一事不明,据可靠消息,在三棵树截杀我的主意就是胡先生出的,他的主子既然想让我为他所用,胡先生却为何想要在下的命呢?”秦明又问道。
“想要秦公子命的非是胡先生,而是金辉和座山雕。金辉认可了胡先生的主意,但并不想按照胡先生留你性命的意见办,尤其是座山雕,黑风寨死在靠山屯那么多兄弟,如何能让你活?”
秦明了然,微微一笑,换了个话题:“不瞒苏小姐,在下这次来还有一事,就是问问你上次给我看的那块玉佩之事。”他把徐克己打听鸾鸟玉佩之事说了一下”。
闻言,苏婉晴的目光变得深邃起来,她再次看向秦明。
“那只能说明,有人以为我之前给你看的那块玉佩在你手里。”
“该块玉佩有什么秘密?苏小姐可以说说吗?”
苏婉晴点点头:“该块玉佩涉及前朝藏宝之秘,一直戴在小妹苏婉茹身上,你在京城救了婉茹并把她掉的玉佩交还给她。有人曾经跟小妹拿贵重物品换,小妹不想换又不好拒绝,就说给了她的救命恩人”
秦明听明白了。
这是被误会了。
“对不起,秦公子,婉茹无意加害于你。”
“在下知道,绝无怪罪令妹之意。”
苏婉晴继续道:“在没有人注意秦公子时,小女子本想把这块玉佩赠与你,但现在看来不妥。”
秦明当然明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
只不过,他有些怀疑,难道这就是徐克己打听玉佩的原因?也是引来“胡先生”或者黄先生这等人物关注他的根源?
“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苏婉晴又道,“但不管怎样,秦公子日后务必谨慎。郑知县今日敲打于你,未必全是恶意,或许也有提醒之意,让你莫要卷入超出你能力范围的漩涡。”
秦明深吸一口气,感觉眼前的重重迷雾似乎散开了一些,但露出的却是更深的深渊。
敌手的目标,可能不仅仅是有关农事的新技术或者军田,还有他本来没有的玉佩!
“多谢解惑!”秦明郑重拱手,“敢问苏小姐,你可知道黄先生的来路?”
“此人,小女子也看不透,只知道他从京城来,手眼通天。能量恐怕比胡先生背后的势力还大!”
闻言,秦明愕然。
苏婉晴都没有调查出来的人物,是何方神圣?
“再有,在下想还请教一下,接下来秦某该如何应对?”
苏婉晴思忖片刻道:“郑知县既想用你,又怕你失控。你便暂且示之以忠,恪守‘本分’,专心经营靠山屯,将农事、民团之事做实,做出成效。唯有自身根基稳固,方能应对风波。至于吴德昌和其背后之人,时机未到,不宜硬撼。或许可从其弱点入手。”
“吴德昌的弱点?”秦明重复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