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官道上,突然传来清脆急促的马蹄声,听声音不止一骑,正飞速向靠山屯赶来!
瞭望的队员立刻高声预警:“明哥!三个骑着快马的人!朝着咱们屯来了!”
众人刚刚放松的神经立刻又紧绷起来!
难道是马捕头去而复返?还是吴德昌又派来了更加凶暴之徒?
秦明眼神一凝,挥手喝道:“戒备!”
民团成员立刻各就各位,弓弩上弦,严阵以待。
马蹄声越来越近,烟尘起处,只见三骑快马如风般疾速而来。
当先一骑,是一位身着藏青色缎面长衫头戴同色方帽的面皮黄白留着山羊胡子的中年人。
神色冷峻,目光锐利。
中年人身后两骑则是劲装打扮的护卫,太阳穴高高鼓起,显然都是练家子。
这三骑径直冲到靠山屯大门口百步之外才猛地勒停马蹄。
为首中年人捋了一下山羊胡子,目光扫过严阵以待的民团和秦明,朗声开口,声音不高却极具穿透力:“此处可是靠山屯?本师爷奉知县大老爷之命,前来传话!”
师爷?
难道这才是县衙的真正师爷?
秦明神色微微一怔。
师爷似乎很满意自己话语造成的效果,继续不疾不徐地说道:“知县大老爷已知晓昨夜匪患之事。特令本事业前来告知:这一、黑风寨匪患之事,老爷已亲自过问,着刑房、兵房协同办理,尔等民团驱匪有功县衙自有嘉奖,无需尔等自行前往请功。”
此言一出,众人满脸错愕!
昨日马捕头还气势汹汹,今日知县竟然直接否了“三日之约”,还说要嘉奖?
这“二。”师爷声音微沉,“靠山屯百姓伤亡,老爷心甚悯之。特赏赐药材十箱、白银五百两,用以抚恤伤亡,重建家园。物资稍后便由衙役送达。”
还有赏赐?村民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师爷目光落在秦明身上,语气意味深长:“你就是秦明吧。”
“正是小民。”
“秦明,这第三则是老爷专门说给你的:‘潜龙勿用,非不用也,待时而动。锋芒过露,易折;和光同尘,方能久长。好自为之。’”
潜龙勿用!
这四个字,正是苏婉晴让小蝶传来的话中的一句!此刻竟从这位师爷口中说出!
秦明心中巨震,面上却不动声色,拱手道:“知县大老爷体恤!小民谨遵教诲!不知尊驾贵姓?知县大老爷还有何旨意?”
师爷脸上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话语中带着一丝慵懒的威严:“你叫我冯师爷便可。至于还有何旨意,老爷说了,连城县地界,还容不得魑魅魍魉翻天。让你安心养伤,整顿村务,操练民团。”
冯师爷顿了顿,目光似有意似无意地扫过地上那堆尚未被风吹散的洁白灰烬,鼻翼微不可查地动了动,仿佛在回味那残留的奇异香气,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与深意。
“秦明,”他声音压低了些,仅秦明及身边几人能清晰听到,“有些东西,烧了也就烧了。但烧给谁看,什么时候烧,大有讲究。今日这‘香’,烧得正是时候。老爷闻到了,便也安心了。”
闻听此言,秦明彻底了然!
苏婉晴让他焚烧竹筒解困,就是用这种奇特的方式,向那位一直没有露面的知县大老爷传递一个极其隐秘而重要的信号!
然而,这信号究竟是什么呢?
香气?
灰烬?
还是这整个行为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