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猛听得眉头直皱,心说这说的什么勾八,怎么听不懂!
寇达踢了山猫子一脚,冷声道:“恩公是清白人,跟恩公说话把舌头捋直了,说人话!”
山猫子捋了捋舌头,在绿林里厮混惯了,让他正常说话反而磕巴了起来:“哦,就有个人跟我们大当家通风报信。”
“说你们卧虎村有个姓薛的发了财,家里耗子都吃得又肥又壮,让我们可以狠狠敲一笔。”
“什么人?”
薛猛闻言一怔,徐守业眉头一紧。
裴红玉和罗飞全都怒目圆瞪。
山猫子吓得一哆嗦,感觉这些村民比土匪还可怕,嘴里磕巴道:“那人,好像叫宋大芬,就是你们村子里的!”
薛猛挑眉:“宋大芬?!”
“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以前她仗着她大哥宋大龙的势,在村子里横行霸道,如今她竟敢暗通土匪!看我怎么收拾她!”
裴红玉一咬牙,心中怒不可遏,转身大踏步出门。
宋大芬这只外强中干的母大虫,今天要被裴玉红这只货真价实的母老虎,狠狠收拾了!
徐守业凑近薛猛耳边,压低声说的:“老鸦坎虽比不上黑风岭那种大绺子,但在白虎乡已经算是最大的土匪窝子了!原先李庄也对老鸦坎忌惮三分,每年都会给他们交岁供!”
“这伙人大多数是农户和难民出身,狡猾得很,县衙派兵来剿,他们就躲进老林子里,或回到家扮做良民,等官兵一走,又卷土重来!”
“这山猫子既然有意投靠,不妨从他口中问出一些底细,我们也好早做应对!”
薛猛点点头,对山猫子问道:“我可以不杀你,但你必须如实告诉我,老鸦坎有多少人,多少马,都有些什么武器装备!”
“回薛大掌柜的话,老鸦坎人不多,常在山上的也就五十来号人,没有铁甲,只有大当家、二当家、三当家的各有一套皮甲,手中有三把青锋砍刀,异常锋利。”
“马有五匹,都是驽马,只有大当家、二当家、三当家骑,剩下两匹用来驮东西。”
“附近的棒子手,也都听俺们老鸦坎的,若遇上大活儿,大当家也会叫上他们!”
“原先打刘家庄,聚起过百十来号人!”
山猫子一五一十,把底全交了。
不交不行啊。
寇达、寇芳把刀都架他脖子上了。
听了山猫子这番话,罗飞和徐守业面面相觑,均是神色凝重。
徐守业沉声道:“刘家庄是青龙乡大户,全庄有上百乡勇!”
“结果一夜间就被洗劫一空,庄上男女老少全部死光,至今不知是谁人做下这等血案!”
“没想到,居然是老鸦坎这帮土匪干的!”
手里端着茶水,推门而入的徐瑾儿,偶然听得这话,吓得小脸惨白。
薛猛沉吟片刻,若有所思。
随即,低眉扫了眼山猫子:“山猫子,你是真心想投靠我?”
“当然是真心!”
山猫子诚惶诚恐。
薛猛招了招手,示意徐瑾儿把茶水端过来。
从兜里掏出一罐药泥,扣出一团,融在茶杯里,将茶水递到山猫子眼前:“你若是真心投靠我,就把这毒酒喝了!”
“啊?!”
山猫子手一抖,不敢接这茬。
寇达接过毒酒,捏开山猫子牙关,强行将毒酒灌进了他的嘴里。
刺鼻的药味,呛得山猫子眼泪鼻涕都出来了。
山猫子心中近乎绝望,瘫坐在地,就在这时,只听“啪”的一声,一锭白花花的银子丢在了他面前。
山猫子一怔,抬起头,只见薛猛俯视着他,慢悠悠道:“别担心,这毒三日后才会发作!待会儿我就放你走,你回了老鸦坎,就跟你们当家的说”
“三日后,薛家纳妾,将要大摆宴席,卧虎村疏于防备,正好下山劫掠!薛家金银成山,叫他一定要点齐所有兵马,否则运不走这么多钱财!”
“这”
别说山猫子听傻了。
徐守业和罗飞全都大吃一惊。
徐瑾儿小嘴微张,目光错愕,难以置信地看着薛猛。
薛大哥疯了吗?
他这是生怕土匪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