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年夜饭不冷不热地吃完,国公爷和老太太年纪大都歇得早,席面早早地散了,其他人各回各屋。
二房一家子回到自己院子里,还要凑在一起说些体己话。
杨氏捧着一盏热酒,边喝边说:“这个谢从谨还真是个硬骨头,大过年的都敢跟国公爷置气不回来,瞧国公爷那脸色,气得不轻呢。”
谢二老爷摇摇头,冷笑道:“到底是自小没养在身边,没感情。不过这大郎做事情那么绝,早晚有他吃亏的时候。”
他们俩说着话,谢崇仁和林蕴知凑在一起玩推枣磨,嘻嘻哈哈的。
杨氏凑过去捏住谢崇仁的耳朵,狠狠揪了揪,“还玩?过完年没几天就是春闱,还不赶紧收收心思!今日在一大家子面前说的信誓旦旦,要考个功名回来给谢家添光,我看你到底有没有那个本事。你可别放个哑炮,让我和你爹跟你一起抬不起头来。”
谢崇仁揉揉耳朵,懒洋洋地说:“知道了,我肯定能考中,娘你就等着瞧吧。”
杨氏指指他说:“你可别光嘴上会说。你瞧瞧现在,那大郎桀骜不驯,得罪了国公爷,二郎只知道在外头浪荡,这会儿都不知道死哪儿去了,大房一个个都不中用。这个时候,你要是出了风头,国公爷以后肯定就更看重你,看重咱们二房,你可一定得争口气!”
谢崇仁连声说是,拍着胸脯说自己有信心。
林蕴知看看他,心里却没底,她爹是翰林院的,看过谢崇仁的文章,说是平平无奇,也不知道谢崇仁哪里来的自信。
谢崇仁还没坐一会儿,就被杨氏赶着去书房温书。
林蕴知留下陪杨氏说话,谢崇仁和谢二老爷二人先出去了。
父子俩并肩走在檐下,谢二老爷负着手说:“你母亲说的对,这次春闱你必须拿个功名回来。咱们谢家世代从武,若是能出个进士,就能摆脱掉兵鲁子的名声,你祖父肯定高兴。”
“爹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那”谢崇仁压低了声音,“爹可打点好了?”
谢二老爷点了个头。
父子二人一同进了屋,关上门,谢二老爷说:“到时候你该干什么干什么,钱都花在批卷的时候。”
谢崇仁嘴角微微翘起,谢二老爷看他一眼,警告他:“此事万不可让其他人知道,包括你娘和蕴知。”
谢崇仁面色郑重地点点头。
相比之下,大房这里就冷清许多,大过年的,只有秦氏和甄玉蘅婆媳二人。
秦氏守寡多年,现在儿子也不在身边,难免觉得孤寂,虽然不怎么喜欢的甄玉蘅,但是这会儿也只能留她说说话了。
“瞧谢崇仁那意得志满的样子,我就不信他真的能考中。到时候落了榜,我们看他们二房怎么丢脸。”
甄玉蘅不接她的话,低头剥瓜子吃。
不出意外的话,谢崇仁的确会中,今日听他话说的那么有底气,想必真的学有所成。
秦氏又惦记起自己儿子,问甄玉蘅:“怀礼可给你写过信了?”
甄玉蘅摇摇头。
秦氏犯起嘀咕:“这孩子也真是的,出去那么久都不知道回来,前段日子给他写信,也不回一封。”
想起儿子的不学无术,秦氏也是头疼不已,“今年,一定得敦促他上进,先托人给他找个差事做做。”
她又看向甄玉蘅:“过几日,找个大夫来给你看看,把身子调养好了,早日生个孩子,今年我也就这点念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