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总,斯人已逝。”
张律师轻叹一声,“顾先生已经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了最沉重的代价。”
“这幅画,您是收,是扔,都随您。”
“我的任务,完成了。”
他将画筒放在我车子的引擎盖上,向我微微颔首,然后上车离去。
我站在原地,看着那个画筒,看了很久很久。
最终,我还是拿起了它。
我没有打开,直接把它扔进了后备箱。
开车回家的路上,我接到了我爸的电话。
“晚晚,今天相亲怎么样?那小伙子不错吧?是哈佛毕业的金融才俊,人也踏实”
我打断他。
“爸,我跟您说过多少次了,我不想再考虑感情的事。”
“哎,你这孩子”我爸叹了口气,“爸就是希望,你能有个人陪着,不要总是一个人。”
“我不是一个人。”
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轻声说。
“我还有你,还有公司,还有很多事要做。”
“我很充实,也很好。”
挂了电话,车子正好经过一片墓地。
我鬼使神差地,停下了车。
我走进去,找到了我婆婆的墓。
墓碑上的照片,是她五十岁生日时拍的,笑得温婉慈祥。
照片前,放着一束新鲜的白菊。
旁边,还有一个小小的,没有立碑的土堆。
我知道,那是顾宴辞的。
顾瑶把他葬在了他母亲的旁边。
也许,是希望他能在地下,向他母亲忏悔。
我站了很久,什么也没说。
风吹过,松涛阵阵,像是在诉说着什么。
我拿出手机,点开了一个很久没有打开过的加密相册。
里面,只有一张照片。
是我和顾宴辞的结婚照。
照片上,他穿着白色的西装,笑得意气风发,眼神里,有我曾经最迷恋的温柔。
我也穿着洁白的婚纱,笑得一脸幸福。
那时候的我们,大概怎么也想不到,会走到今天这个结局。
我伸出手指,在屏幕上轻轻一点。
【确认删除?】
我点了确认。
照片消失,相册清空。
就像我的人生,也终于清空了所有关于他的痕迹。
我转过身,迎着落日的余晖,一步步走下山。
身后,是埋葬着我整个过去的墓园。
身前,是属于我一个人的,崭新而光明的未来。
手机响了,是助理打来的。
“林总,美国那边的收购案成了!我们成功了!”
我笑了,发自内心地笑了。
“知道了。”
“准备庆功宴吧。”
阳光将我的影子拉得很长。
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