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把青石板路晒得发烫。
方时嫤正伸手抚平床单边角,沈言之已经踩着木凳系紧了另一头,他额前碎发梳起来露出半截光洁的额头:“这边够高了,我来就行”
“当心摔着。”
话音刚落,巷口传来汽车引擎熄灭的声音。
在这种小巷子,汽车并不多见。
更何况是开到巷口。
方时嫤的心里突然有些不安。
尤其是看到那张熟悉的脸时,她脸上的笑意戛然而止。
许之怀站在院门口时,他目光先落在方时嫤身上,像是松了口气,随即扫过沈言之,眉毛却微微皱起来。
毕竟他看着年纪不大,所以许之怀并没有放在心上。
眼神触及搭在方时嫤肩头的手时,他有些微微的怒气。
“时嫤,他是谁?”
许之怀下意识的问道。
“我的事,与你无关。”
“无关?”
许之怀往前走了两步,“我们还没离婚。”
“离婚协议书你早就收到了。”
她转过身,阳光在她脸上切割出轮廓,“而且还是你亲自签下的名字。。”
“那不算。”
许之怀的声音陡然沉下去,伸手想碰她的肩,被她侧身躲开。
晾衣绳上的床单晃了晃,投在他脸上的阴影也跟着晃动,“我不认就不作数。”
“我的院子,不欢迎你。”
方时嫤打断她,语气带着些许的冷漠,
许之怀看的心里一窒。
时嫤,我只是想解释……”
“解释你怎么有了一个孩子?”方时嫤往前一步,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还是解释你说想要孩子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
“我没有,我的心里只有你,乐乐是意外!”
方时嫤忽然笑了,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晾衣夹:“所以呢?就要利用我和孩子去救你的孩子吗”
“时嫤!”许之怀的声音里带上了急意,“别闹了,我跟她没什么。”
“没什么?”
她伸手挡住脸,阳光刺得眼睛发酸,“那你在医院陪她彻夜不回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跟我说这句?”
沈言之突然从木凳上跳下来,挡在方时嫤身前。
他虽然身形单薄,却把脊背挺得笔直:“这里不欢迎你。”
许之怀这才正眼打量他,眉峰挑得更高。
可护着她的姿态,还是让他心头窜起股莫名的烦躁。
“跟你没关系。”
许之怀的语气里带着上位者的漠然。
“可你弄疼她了。”
沈言之的声音发紧,目光死死盯着许之怀攥着方时嫤手腕的手,那里已经红了一圈。
许之怀这才发现自己用了力,慌忙松开手。
方时嫤往后退了半步,手腕上的红痕像道醒目的疤。
他喉结滚了滚,放软了语气:“时嫤,我知道错了,你跟我回去好不好?我们重新开始。”
方时嫤没说话,转身去收床单。
棉布被晒得暖烘烘的,带着一阵清香,
“我知道你还在怪我。”许之怀跟在她身后,声音里带着恳求,“但我对宋晚清真的没有半分意思,我做的一切也只是为了孩子。”
“孩子?”
她停住动作,床单从手里滑下去一角,“哪个孩子?是她的,还是……”她顿了顿,目光像淬了冰的刀,“还是太初?”
“太初”两个字砸下来时,许之怀的脸霎时变得惨白。
他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太初,他们那个没能出世的孩子。
方时嫤弯腰抱起床单,声音轻得像叹息:“你走吧,许之怀,我已经不想跟你有任何牵连了。”
她说完就关门了,把他关在了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