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因为用了沈清晚准备的药，灾区出现了问题。
原本得了疫病的人，一夜之间全部暴毙而亡。
百姓们聚集在府衙前痛骂顾时渊这个太子。
一夕之间，顾时渊不仅失了民心，还被紧急召回朝中，剥夺了太子之位。
原本前段时间，大婚之日给宾客吃清汤寡水煮的烂菜叶这件事就闹得沸沸扬扬，堂堂一个太子，沦落成了全京城的笑话。
这件事发生后，更有人说沈清晚是祸国妖女，不仅迷惑了太子，更对江山社稷有害。
不然，太子为何逼走了与自己青梅竹马，感情甚笃的太子妃，反而娶了一个连身份都没有的孤女。
谣言四起，民间人心惶惶。
皇帝震怒，直接下旨捉拿妖女，即日举行祭天大典。
这件事情，交给了顾时渊亲自去办。
沈清晚见到他时，脸上带着些惊喜：“殿下，您这么快就回来了？”
下一秒，她被狠狠扇倒在地。
“贱人，孤什么时候亏待过你？竟让你如此害我！”
沈清晚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委屈得闹着：“顾时渊，当初是你求着我跟你回府的，如今却这样对我？”
顾时渊看着她的眼神满是冷意，再也没了从前的柔情：“你给我的那些药，害死了那么多人，你让我怎么面对这黎民百姓！”
沈清晚却觉得理所应当：“那些贱民染上了瘟疫，一定是身上带着余障罪孽，就应该肉身死亡，再进行灵魂超度。”
“我这是在帮他们洗清罪孽，超度灵魂！”
顾时渊看着执迷不悟的人，只觉得从未真正认识过她。
明明满嘴佛经道义，救人济世。
可却不把别人的命当回事，只顾自己享受。
“你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绫罗绸缎，却让府里其他人吃野菜，穿布衣？这就是你的慈悲心？”
她根本不是无欲无求的佛女，而是一个虚伪又虚荣的小人。
不再多看她一眼，顾时渊大手一挥，身后的士兵立刻上前压住了哭闹的沈清晚，将人带了下去。
等到耳边清净后，顾时渊慢慢走了出去。
走进了凝香院。
这里的一草一木，一桌一椅都曾是他亲手挑选。
曾经无数个日子，他执起木梳亲手给嘉宁绾发描眉。
给她披上亲手缝制的大氅，牵着她的手在冬日踏雪寻梅。
他为她作过许多幅画，书房的密室内挂着满墙画像。
或娇嗔、或眉眼含笑、或含情脉脉……
他也曾为了她的身体寻遍名医，亲手熬药，哄着人多喝哪怕一口。
可这些，却在带回沈清晚时，都消失了。
顾时渊这才惊觉，这段时间自己都做了些什么。
明明他曾经最爱的人是嘉宁！
曾经的一幕幕浮现在脑海中。
有她跪在佛堂前苦苦哀求他救孩子时的泪眼，有她跪叩在宫道前的瘦弱身影，还有宫宴上她被鞭打的无助模样……
顾时渊的心像是被无数根丝线缠绕着，疼痛深入骨髓。
冷汗顺着他的额角话落，他像疯了一样跨上马背，朝着将军府的位置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