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9
康复过程比他们想象的要艰难，但好在余梵漪足够配合，也足够用功。
短短几周，余梵漪已经能断断续续地说一些句子。
顾裴司现在都还记得，余梵漪最初康复训练时，喊出他名字的情景。
那时的他还以为是自己劳累过度出现幻觉，直到余梵漪又颤抖着嘴唇努力说了一遍，他这才猛地把人抱在怀里。
两个简单的音节足以让他热泪盈眶。
出院的前一天晚上，顾裴司陪她一起去了医院后面的小花园。
正值秋天，落叶簌簌落下，余梵漪捡起一片落叶，风把她的长发微微吹起。
顾裴司拿出相机，画面定格在余梵漪拿起落叶的瞬间。
欣赏照片的时候，顾裴司眼尖地注意到，角落的阴影里有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通过相似的身形，顾裴司认出那个人是傅鹤尧。
“阴魂不散。”
他小声嘟囔了一句，将照片收好，不愿再让余梵漪多看一眼。
看出他吃醋，余梵漪捏了捏他的手指，又一次像刚醒来时在病房那样，笨拙地在他掌心里画了个爱心。
“我已经…放下他了。”
她断断续续地说着。
这种长句子对她来说还有点难，她要喘口气才能接着说下去。
看着余梵漪努力解释的样子，顾裴司心中最后一丝不悦也烟消云散了，揽着她继续向前走着。
他们谁都没有把这个插曲放在心上。
确认余梵漪已经走远，傅鹤尧才慢慢从树后面现身。
刚刚余梵漪对顾裴司说的话，他也听见了。
他的眼神彻底暗下去，失魂落魄地离开。
回到家，顾裴司将这些天来为余梵漪拍的照片都罗列汇总到一起。
看着他认真的侧脸，余梵漪忍不住凑过来逗他：“整理这些…要做纪念？”
顾裴司笑起来，点了点她的鼻尖：“不止。还想办个小型展览，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去了次冰岛，遇见了一生所爱。”
余梵漪被他说得耳尖羞红，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转身想往房间走去时却被他从身后抱住。
灼热的呼吸洒在她的颈侧，顾裴司语气认真恳切。
“梵漪，等你好了，我们就结婚吧。”
余梵漪僵住了，她不确定自己的身体什么时候能好起来，也不敢相信自己能承担如此沉重的感情。
看出她的顾虑，顾裴司抱得更紧了些。
“相信我，我跟他不一样。”
垂在身侧的手指紧了又紧，余梵漪多次想要开口给他一个明确的回应，可话到了嘴边又被吞下。
傅鹤尧带给她的不止是身体和言语上的伤害，更让她不敢相信爱。
她不敢赌。
顾裴司没再逼她，又抱了她一下，而后便缓缓松开了手臂。
“没事，我们慢慢来。”
说完，他就先一步离开，走到另外一个卧室。
看着顾裴司的背影，余梵漪张了张嘴，总觉得自己似乎是伤害了他。
当晚，余梵漪抱着抱枕默默来到顾裴司的房间，在门外犹豫好久也没敢敲门进去。
还是顾裴司夜里渴了，决定出门喝水，这才打开了门。
门被打开，顾裴司的身影呈现在眼前。
她下意识地抬头看去，正好对上他那双深如幽潭的双眼。
一时间，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