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门上的红字闪烁得越来越快,像心脏病人的心电图,随时可能崩掉。唐宁把背紧紧抵着墙,眼角的汗顺着脸颊滑下,她的唇动了动,却硬生生把声音咽了回去。
许哥呼吸乱,额头青筋凸起,眼神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惧意。他嘴唇抖动,想说点什么,却又怕刚开口就被墙里的东西拖进去。
陆央手心里还攥着唐宁递来的打火机,金属冰冷,像一枚压在掌心的石头。他盯着黑门,呼吸绷紧,胸腔里憋着一口气,怎么都吐不出去。耳边隐隐传来低语,不是人声,更像风钻进耳道,轻轻搔痒。
那低语里有模糊的字,重复着:“进来……进来……”
忽然,整栋楼体猛地震动。墙皮像蛇一样剥落,地砖裂出一道缝隙。楼道深处,爆闪的强光一瞬间照亮,随即压下一片漆黑。
“人,快退。”陆央咬牙,声音低,却硬生生挤出来。
话音刚落,一阵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从楼下传来。整齐、沉稳,踩在地上像锤子一下一下落。伴随脚步声的,还有机械设备的嗡鸣。
“收容局。”唐宁低声吐出这三个字,眼神骤然一紧。
没多久,十四层的走廊尽头亮起刺眼的白光。几名身穿黑色战术服的人影走了进来,护目镜反着冷光,手里握着喷口奇怪的枪械。每一个人动作利落,步伐一致,像经过无数次训练。
他们身后,是一个踩着高跟鞋的女人。
鞋跟敲击地砖的声音很轻,却极有节奏,每一步都像把人心悬起来。
她没有戴战术头盔,长发随意挽在脑后,几缕散落下来,顺着脸颊贴在雪白的脖颈旁。她的五官冷得锐利,眼尾微挑,睫毛长,像刀锋。唇色偏浅,却透着凉意。黑色的战术外套只扣到胸口,里面白衬衫开了两粒扣子,领口的弧度若隐若现。她腰肢细,却被腰带收得更紧,长腿裹在紧身战术裤里,随着行走,比例被拉得致命。
空气本来冷得让人发抖,但她一进来,压迫感更甚。
“局的人。”许哥咽了咽口水,眼神里闪过一抹复杂,不知是欣喜还是惧怕。
她抬眼,只扫了在场的人一眼。眼神落到陆央身上时,停了两秒。那目光冷,像在打量一件危险的实验品。
“目标楼栋,确认为
S
级规则异常。”她的声音清脆,却毫不带情感,仿佛在读判决,“所有无关人员,马上收押。允许使用武力。”
“是,宋队。”身旁一名特工立刻应声。
唐宁脸色发白,低声说:“她……是宋凝。”
收容队员们动作迅速,有人直接按下金属装置,喷出一层淡蓝色的雾。雾气散开时,空气里的低语立刻弱了几分。
陆央却没退。他的手背仍贴在黑门边缘,血液从指尖一点点被抽空的感觉越来越明显。低语声反而更清晰,在他耳膜里嗡嗡作响。
“进来……进来……”
他呼吸一乱,下意识伸手去推。
“停下!”唐宁低声急喊,可已经晚了。
黑门冰凉的触感透过掌心钻进骨子里,陆央眼前一阵恍惚。墙壁的裂痕像蛇纹一样浮动,他看见了一瞬间的影像:无数眼睛在裂缝里翻动,盯着他。
下一秒,他肩头猛地被一股力道拉开。
“放手。”
声音来自宋凝。
她伸手,一下钳住了他的手腕。她的手指冰凉,力气却大得出奇,把陆央的手硬生生从黑门上扯开。动作干净,没有多余。
陆央呼吸急促,额头的汗顺着鼻梁流下。他抬眼,正好对上宋凝的眼睛。那是一双冷得刺骨的眼,里面没有半点温度。
“污染反应。”她冷冷开口,像宣布某个事实,“优先清除。”
身旁一个特工立刻抬枪,黑洞洞的喷口对准陆央。
唐宁瞳孔骤缩:“不行,他是人!”
“闭嘴。”宋凝甩了她一眼,冷得像刀。
陆央喉咙发紧,眼神死死盯着黑洞洞的枪口,指尖发凉。他想解释,可舌头像被什么压住,发不出声。
“报告宋队。”旁边一个年轻的特工插话,语气带点轻佻,“污染程度不算高,顶多半感染。真要清除,现在下手也太浪费了。”
“规章不是你说改就改的。”宋凝冷声。
“嘿,规章是死的,人是活的。”年轻特工摊开手,眼神在陆央身上转了一下,“再说,他刚刚要不是站在门口,估计那黑门早全开了。”
陆央呼吸粗重,死死咬着牙。他知道自己此刻什么解释都没用,在他们眼里,他就是“异常源污染体”。
宋凝沉默片刻,终于收回目光,冷声下令:“带走,待后续审查。”
那一瞬间,陆央胸口像被钝刀割过,压抑的愤怒顶在心口。他想骂一句,却强行咽下。
唐宁眼神闪烁,嘴唇动了动,却不敢再说。许哥缩在门缝里,一脸幸灾乐祸地盯着他,像是在看一个倒霉鬼。
宋凝松开手,转身。她腰肢的曲线在战术腰带的束缚下更显冷冽,黑色的长腿迈开,干脆利落。
“带他下去。”
几名队员立即上前,冷冰冰的机械手铐扣在陆央手腕,金属勒得生疼。
他没挣扎,只是死死盯着宋凝的背影。
冷艳、危险、美得让人心悸,却把他当作一只待审的畜牲。
楼外,警戒线外。
监测车里的屏幕闪烁,波动曲线逐渐平缓。耳机里的声音传来:“收容程序开始。预计三十分钟,异象封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