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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心情好的时候就给黛茵吃饭,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干脆叫她饿着。
犯病的时候她们就拿起外面的鞭子狠狠的抽在黛茵的身上,直到她再次恢复正常。
贺云深每个月给黛茵留的生活费都被那些保姆抢着花光,久而久之,他们渐渐觉得不够,将贪婪的目光转向了黛茵的医疗费上。
她们不再给黛茵买药,而将黛茵买药的钱都平分,出去吃香的喝辣的。
黛茵的精神病变得越来越严重,伴随着严重的抑郁焦虑,最后一步一步发展成自残自杀。
在黛茵生病的第三年,保姆们照旧把她锁在房间里,几个人在别墅的院子里面哄笑着烧烤。
黛茵将相框打碎,用碎了的玻璃片割腕。
鲜红的血涌出,将卧室的白绒地毯染成了血红色。
黛茵死的时候,耳边还隐隐约约回响着保姆的欢声笑语。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想要够到扔在地上的她和贺云深的合照。
可大动脉的血实在流的太快了,她越来越冷,冷到最后眼皮子都抬不起,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了。
被保姆发现的时候,鲜红的血迹已经干涸,化作了黑红,黛茵的尸体早已变得冰凉。
几个保姆脸上闪过恐惧,她们手忙脚乱的收拾好了全部的东西,拿走了家里最后的钱,四处逃窜。
贺云深得知黛茵死的时候,他刚下飞机。
他愣了一下,眼底里却没有意外。
这些年,黛茵恶毒的行为早已让他对她失望透顶,这些情绪渐渐累积,以至于到最后他听到黛茵死的时候,内心竟然是毫无波澜的。
兜里的电话响起:
【深哥,确认了。】
【谭琪儿就在非洲的这个无国界医疗组织里。但是这个地方正在打仗,你确定要去吗?】
贺云深的目光闪了闪。
许久他踏上了去这个地方的车。
战乱地区的警戒布置的森严,耳边的爆炸声和枪响声不绝于耳,一声又一声的惨叫,伴随着一滩又一滩干涸的血迹,频繁的在贺云深的眼前交叠。
他的指尖害怕的泛白,可想起谭琪儿的时候,心里好像又充满了力气,坚定的朝里走去。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眼前出现了红十字的标记。
军绿色的帐篷里面穿白衣服的人进进出出。
胳膊上绑着志愿者的英文符号。
贺云深的心紧张的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垂下的指尖都在颤抖。
许久,他鼓足了勇气,掀开了帐篷的门帘,走了进去。
里面的人很多。
可是他第一眼就认出了谭琪儿,她在帐篷的最末端,拼尽全力的给病人做着心肺复苏,一遍又一遍的鼓励着病人,要活下去。
贺云深的呼吸一窒,他缓缓穿过人群,走到了谭琪儿的身后。
他心里涌上害怕,却又伴随着重逢的激动,看着熟悉的背影,眼眶渐渐红了。
他终于找到谭琪儿了,他这次说什么都一定要把她追回来,给她一场盛大的婚礼。
贺云深探出了颤抖的手,小心翼翼的触碰了下谭琪儿的肩膀。
他哽咽的出声:“琪儿。”
“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