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风?”
呼唤声近在耳边,陆辰风眉宇一颤。
“辰风,你这是怎么了?”
柔声还在不断询问,陆辰风拧起眉头,这才恍然苏醒。
眼前不再是尸山血海,浓墨夜色。
而是温和烛光,朱红轻纱。
林晚晴正心疼地为他抹去冷汗,“辰风,你又做噩梦了?”
陆辰风回忆胸口的断剑,不禁抚上胸口的伤疤。
时隔多年,伤疤仍在不断发痒,如万蚁蚀咬。
他的胸前的确有伤,却与梦中的场景无关。
而是在八年前,在尸横遍野的边境城中,被敌军一剑刺伤的。
可梦中的场景却无比清晰,就连疼痛都痛彻心扉,仿佛还是昨日之事。
他无奈舒了口气,起身穿起衣服。
衣袖却被林晚晴小心攥住。
林晚晴的眼尾都染着绯红,娇羞地咬紧唇瓣。
“辰风,你一直顾念我的身体,还从未与我”她耳垂红如血滴,羞得不敢看他,“我…我总归要为陆府开枝散叶的,不是吗?”
陆辰风还陷在梦里,久久难回神来。
闻言,他只柔了目光,将林晚晴的手轻轻拿开。
“你被云渺渺推下楼梯的那次,伤得实在太重,江太医说过,短时间内若行fang事,恐怕会落下重疾。”
他轻揉起晚晴的发丝。
“再等等,好吗?”
林晚晴垂了美眸,难掩面上失落。
“也好”
她这才松了手,放任陆辰风出去平复心情。
眼看陆辰风的背影越来越远,她的手也死死捏住小腹。
光靠陆辰风的爱,她能站稳多久的脚跟?
归根结底,还是要靠孩子,她才能坐稳高位!
可要不是出了那档子事
她现在也不至于无法圆房!
想到这,她几乎要嚼碎银牙,眼中阴狠无比。
她迟早会杀了他!
浓墨夜色下,
陆辰风一身单衣,才走几步,心口就痛得更加剧烈。
他不得已停在亭中,脑海中的场景却久久不散。
女子的哭声还恍在耳边,哭得他至今还手指轻颤。
可他却看不清女子的容颜。
更记不清女子的声音。
思及此,他的额角又是剧烈抽痛。
仿佛被人爆捶了几百下。
他拧眉弯紧了腰,疼痛却如影随形,似噩梦般久久不散。
“将军。”
下属紧随而来,就向他俯首一礼。
“属下遍寻京城黑市,将西域毒草的卖家都严刑审问,却未寻得云姑娘的半分踪迹,敬茶当日,云姑娘也的确在屋中看书一夜,并无下毒时间。”
陆辰风揉着额角,闻言,更眉头锁得更紧。
“她当日仅凭一眼就辩出茶中有毒,若非早已知情,怎么可能阻拦迅速?”他沉了一口恨意,“就算她并非下毒之人,此事,她也定有参与。”
陆老太太虽面上严厉,但待人却坦率和善,从不刻意与人交恶。
他们陆氏也常在朝堂明哲保身,除了与林氏一派尚有过往恩怨,就再无其他政敌。
可晚晴已嫁入陆家,林相又对晚晴宠溺有加,除非他糊涂到无药可治,否则,绝不会对亲家动手,白白让晚晴陷入是非。
全府上下,就唯有云渺渺一人时常闹事,嫌疑巨大。
他眯紧了眼,厌意又如刃穿刺。
他就不信,抓不到云渺渺的半分把柄。
“传我命令,加派府兵日夜巡视,尤其是要紧盯倚竹苑处,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让邪人再伤到奶奶。”
下属拱手领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