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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情絮絮叨叨说了九封信,他开始走行动派。
得知我出宫祭祀,他假装在庙观赏花偶遇。
我举办马球会,遍邀名门相看,他嘚瑟的上马飞驰,孔雀开屏似的彰显男性魅力。
裴玄带柔妃去秋狝那日,他乔装成侍卫进宫,给我带了爱吃的芙蓉糕。
想起上次裴玄的伎俩,我犹豫着不敢伸手:“你有什么事,直说便是。”
他眨巴着眼睛:“芙儿,我就是想你了。”
我震惊,我无措,我想逃。
“前些日子陛下一直在宫里,我没寻到机会,其实从宫宴上见你第一眼,就想这样和你两个人说话。都说打仗行军苦,依我看都抵不过相思之苦。”
“我很后悔当初放你进宫。”
他语气坚定,眼眶发红,悬在空中的手沾满了糕点的碎屑。
我别过一缕碎发:“你后悔的事太多,就像当初也后悔和我私奔。”
他闻言一惊,对上我平静的面容:“我让丫鬟给你送过字条,约好寅时在江边碰头,可我等到天光微亮,才隐隐看见一个身影。可惜那个身影不是你,是抓我回去的兄长。”
“你如今看我过得不错,身边又一时没有新人,才主动撩拨。如果真的舍不得,当初就不会放手了,你说对不对,少将军。”
贵妃有一句话很在理,最好的前任要像死人。
8
日子就这样不咸不淡过去了一年。
陆美人被我从冷宫扔去了太医院,她成立了女医署,醉心医术,见到裴玄恨不得绕道走。
贵妃则突然对习武产生了兴趣,整日乔装出宫去军营里溜达。
我知道,她是去看肌肉男。
只有柔妃想认真宫斗,可是没有对手。
至于卫怀风还是死脑筋,他成了禁军统领,说只要远远望着我就足够了。
啧,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打破这一切平静的是汝阳王要上京觐见。
收到消息的贵妃连男人都顾不上看,慌慌张张跑来找我。
她说按照剧情,汝阳王对我一见钟情,萌生了造反之意,最后败北。裴玄怀疑我早红杏出墙,再加上女配进言,就将我赐死,叶家也被满门抄斩。故事的最后我的灵魂看见裴玄儿女绕膝,孤独地在我墓前垂泪,然后觉得很满足。
我听不下去了:“能不能调换一下?裴玄死了我找上十个八个面首,然后去皇陵里哭,哭到他投胎。”
贵妃很认真:“派人去暗杀汝阳王,你觉得怎么样?”
我连连摆手:“杀生有损功德。要不然”
后面的话我没敢说。
因为这计策太大胆。
我打算先怀个孕,就算汝阳王看上我这个大肚婆,裴玄也不会连孩子都舍了。
但问题来了,裴玄和我在床事上,已经疏离得像老夫老妻。而且他后来纳了几个新人,都没开花结果。
按贵妃的理论,问题出在男人身上。
为今之计,我只能去找一个人。
卫怀风。
我一没下药,二没强迫,以身体抱恙为由去汤泉行宫疗养,顺带挪用了几个侍卫。
卫怀风就在其中。
起初他奋力反抗。
他说我是白月光,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我说:“你是不是不行?”
他又唧唧歪歪拿我当初的拒绝说事。
我还是那句:“你是不是不行?”
这下他恼了。
那晚热气蒸腾,池水激荡,我力竭后枕着他的手臂靠在窗边,感叹柏拉图式的婚姻要不得。
七日之期已到,我盘算着差不多了,于是准备回宫。
毕竟还有给孩子上户口的活计。
临行前,卫怀风半敞着衣领,抱着我不肯撒手,他看起来委屈极了:“我们以后怎么办?”
我擦了擦自己的口水:“放下占有欲,享受使用权。”
卫怀风可能正上头,他嚷嚷着要我保证以后大局一定,就假死陪他出宫。
虽然很舍不得这幅身子。
可是苦一阵子和苦一辈子,我还是能分清的。
好在卫怀风很好哄,我说要回宫找太医配药,他便信以为真,屁颠屁颠帮我收拾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