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我抱着茵茵,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将心态扭曲的两人彻底抛在身后。
因为怕赵婉文那疯子什么都干得出来,我不敢冒险,当晚就带着茵茵匆匆换了酒店。
新酒店温暖舒适,办理入住时,酒店看了我的身份证很久。
我还以为是身份证过期了,没想到前台竟然问我,是否需要单亲妈妈关怀。
“这是我们为单亲妈妈提供特别的项目,有女童用品赠送,还有托管服务。”
酒店送来的东西远超预期,不仅有一条软柔如云的宝宝绒被,还有一个精美的礼盒,打开一看,里面是码放整齐、品质上乘的女童衣物和全套洗护用品,品牌低调奢华,价格远超我平日的消费水准。
“这是福利?”
我有些迟疑。
“是的女士,希望您和宝宝入住愉快。”
大堂经理笑容真诚。
翌日清晨,我正准备带茵茵去餐厅,门铃再次响起。
服务生推着餐车进来,上面是丰盛精致的早餐:热气腾腾的粥点、新鲜水果、诱人的烘焙点心,还有一份点缀着新鲜草玫的慕斯蛋糕。
“妈妈!蛋糕!”
茵茵眼睛瞬间亮了。
我再次确认:“这也是福利?不需要额外付费?”
“完全不需要,女士。请慢用。”
大堂经理微笑退下。
如果说之前的关怀还在“贴心”范畴,那么当晚餐被直接安排在酒店顶楼、能俯瞰全城璀璨夜景的旋转餐厅时,这份“福利”就显得十分蹊跷了。
巨大的落地窗外,城市流光溢彩。
茵茵好奇地看着窗外缓慢移动的景色,我端起水杯,恍惚间,仿佛又看到五年前那个烟雾弥漫的夜晚,顾景恒坐在我对面,冷静沉稳的模样。
一丝了然的笑意浮上嘴角。
我抬手,示意不远处一直留意我们这桌的餐厅主管。
“女士,有什么需要?”
主管快步上前,态度恭敬。
“麻烦你,”
我的目光平静地落在他脸上,“帮我联系一下顾景恒先生。”
主管脸上职业化的微笑有一丝微不可察的僵硬:“您是说?是您的手机需要充电,或者需要借用电话吗?”
我但笑不语,指尖轻轻点了点桌面:“我能查到酒店的实际控股人。请他过来吧,或者,告诉我怎么联系他。”
顾景恒似乎一直在等待这一刻。
从我发出请求到他出现在旋转餐厅入口,仅仅过去了十分钟。
五年时光将他打磨得更加深沉内敛,眉宇间沉淀着不怒自威的气场,比从前更显疏离,令人望而生畏。
然而,此刻的我,心中再无半分仰视的怯懦。
这五年,我早已用自己的双脚,在生活的泥泞与星光中,走出了属于自己的坚实道路。
“好久不见,顾先生。”
我站起身,坦然迎上他的目光。
茵茵也学着我,奶声奶气地对着这个高大的陌生人挥了挥小手:“好久不见,顾先生!”
这突如其来的童言稚语,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
顾景恒从容的步伐猛地一顿,那副掌控一切的沉稳面具瞬间裂开一道缝隙。
他看向茵茵,深邃的眼眸中清晰地闪过一丝手足无措。
他甚至下意识地理了理本就一丝不苟的袖口。
“你的女儿”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很可爱。”
他的目光在茵茵与我之间流转,最终落回我脸上,艰涩道:“她多大了?”
“三岁了。”
我下意识地回答,话一出口便意识到不妥。
顾景恒的目光骤然紧紧锁定了我,那眼神中充满疑问。
我知道他想问什么——时间线太巧合了!
“不太可能,”我抢先开口,语气带着刻意的疏离,试图将危险的火苗掐灭,“我们只有一次”
那晚混乱的记忆碎片般闪过,我的脸颊不受控制地微微发热。
“是只有一晚,”顾景恒目光灼灼地纠正,仿佛要穿透我的伪装,“不止一次。”
他平静的陈述,让我脸颊的温度飙升,连耳根都烫了起来。
这直白得近乎粗鲁的提醒,让空气瞬间变得暧昧。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心绪,将话题拉回安全地带:“无论如何,谢谢你这次的安排。酒店的‘福利’,很贴心。”
我刻意加重了“福利”二字,带着一丝调侃,也将我们之间的关系定位在“老朋友”的界限内。
然而,顾景恒的神情却异常严肃,没有半分玩笑的意思。
他向前一步,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郑重:“为你做这些,是应该的。”
他停顿了一秒,一字一句地宣告:“因为我想要追求你,齐文。”
我彻底愣住了。
我以为那混乱的过往,早已成为我们心照不宣的历史。
他却如此直接地将它重新掀开,甚至赋予了令人心悸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