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我比顾景恒醒得早。
最后关头,我因为窒息昏厥,但他为破门剧烈动作,吸入了远比我多得多的浓烟,气管和肺部灼烧严重。
此刻,他仍在急救中。
我的病床前,只有两尊雕塑般的顾家,以及周钊的母亲。
保镖说,我在医院没有紧急联系人,破手机的卡里唯一一个有备注的“长辈”,就是她。
她见我睁眼,连一句虚伪的问候都吝啬,言语刻薄无比。
“醒了?醒了就赶紧收拾东西滚蛋。”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淬着毫不掩饰的嫌恶,“你赖在这里一天,小钊就一天没法死心塌地跟赵家结亲!”
我揉了揉刺痛的太阳穴。
看来她还不知道,昨天赵家已因那场闹剧,彻底得罪了顾家这棵参天大树。
现在的周家还在眼巴巴地攀附赵家。
一旦这消息被放出来,还不知道两家能不能顺利联姻。
我才不提醒她,只是将脸别到一边,低低应了一声。
这片土地,繁华也好,冰冷也罢,从来就没有真正牵挂我的人。
离开正好。
出院前,我的脚步还是不由自主地拐向了重症监护区。
顾景恒的病房在走廊尽头,被严密把守。
刚走近那片区域,无形的屏障便已竖起——穿着深色制服的保镖无声地横跨一步,精准地拦住了我的去路。
“抱歉,贵宾病房,没有得到允许,不能探视。”
。
我望向那扇紧闭的厚重房门,再一次被打回现实。
这两天的经历太过奇幻,让我都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连靠近他都是僭越。
他一定也很厌烦我。
第一次见面,就搅黄了他精心筹备的派对;紧接着,又卷进这场险些让他送命的混乱。
我像个不祥的灾星,走到哪里,就把麻烦带到哪里。
也好。所有的纠缠、亏欠、以及那点微末的复杂心绪,都到此为止了。
转身离开时,我瞧见了保镖身后那条象征界限的黄色警戒线。
它冰冷地横亘在那里,清晰无比地分割着两个世界。
就像我和病房里的那个人。
本就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