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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想什么?是不是想起了山洞里的话?”
我望着他近在咫尺的眉眼,泪水汹涌而出:“你说过要娶我的”
“是。”
他毫不犹豫地点头,眼底翻涌着愧疚和疼惜,“对不起,我来晚了,让你受了这么多苦。”
他小心翼翼地把我抱起来,“但我说过的话,从未不算数。”
他低头在我额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沈清槐,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太子妃,是我赵珩唯一想娶的人。”
这话落,满场皆惊。
眼看着赵珩要将我抱上马背,沈知夏疯了一样扑上来。
“殿下!您要娶得人是我啊!”
“圣旨也是传到我家的,怎么会是这个贱皮子!”
太子还未开口,站在一旁的太子府小厮突然
“噗通”
一声跪下,脸色惨白如纸。
“殿下!臣臣有罪!”
“当初当初臣奉旨传旨,去沈家宣太子妃人选时,沈王爷说
说沈家只有一位千金,就是沈知夏郡主”
“臣从未听说沈家还有二小姐,又见沈王爷和王妃对沈知夏郡主百般宠爱,便以为”
“以为圣旨上的沈家女就是她,就把旨意错传给了沈知夏郡主”
小厮的话像一道惊雷,炸得满院寂静。
我猛地抬头,看向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的爹爹,心脏狠狠一缩。
原来如此。
难怪沈知夏能拿着太子送的香云纱招摇过市,难怪爹娘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欺瞒。
在他们心中一直都是“只有一个女儿”

“你胡说!”
娘亲突然尖叫起来,指着小厮厉声嘶吼,“明明是你自己糊涂!我们什么时候说过只有一个女儿?”
“是你自己眼瞎,没看见清槐那个贱种!”
娘亲的垂死挣扎只换来周围人的鄙夷。
“没想到沈王爷竟然有两个女儿!”
“虎毒不食子,什么人能这么心狠,让自己的女儿受这么苦啊!”
听着周围窃窃私语的声音,赵珩低头看我,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别怕,都结束了。”
我摇摇头,眼泪却不争气地往下掉。
不是怕,是太委屈了。
十六年的等待,三年的困苦,都不过是他们眼里的笑话而已。
他们不仅不爱我,还要联手抹去我的存在,让沈知夏踩着我的苦难享受一切。
“结束?”
沈知夏突然疯了一样扑过来,被侍卫死死按住。
她只能歇斯底里地哭喊,“凭什么结束?我才是郡主!”
“我才是要嫁给太子的人!沈清槐你这个乡下野种,你凭什么抢我的东西!”
“抢你的东西?”
我靠在太子怀里,看着沈知夏歇斯底里的模样,突然觉得无比可笑。“抢你的东西?”
我轻轻挣开太子的怀抱,站稳身子。
“爹娘没有疼爱你么?”
“王府的荣华富贵不是你在享受么?”
“郡主的封号不是你的么?”
我一步步走向她,每一步都像踩在过往的刀尖上,却再无半分疼痛,只剩下麻木。
“沈知夏,你抢了我这些还不够么?”
“还想要太子妃的位置,你是不是太贪心了呢?”
“沈知夏,这些年你穿的、戴的、享受的尊荣,都有我一份!”
“就连你身上这件香云纱,也是太子殿下特意让人给我送来的冬衣?”
“你日日嫌弃的精致吃食,是我可望不可及的东西!”
每说一句,沈知夏的脸色就白一分,到最后嘴唇哆嗦着,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周围的贵妇人早已炸开了锅,议论声像潮水般涌来。
“天哪,原来是这么回事!这沈王爷也太狠心了!”
“亲生女儿扔在乡下背尸,倒把偷来的尊荣给另一个女儿,良心过得去吗?”
“难怪太子殿下动怒,换作谁被这么骗都忍不了!”
赵珩上前一步,将我护在身后,声音冷冽如冰。
“沈从安、王氏、沈知夏,欺君罔上,苛待亲女,买通内侍,意图行凶,桩桩件件罪无可赦。”
“即日起剥夺沈从安一切爵位俸禄,与其妻王氏、女沈知夏一同打入天牢,秋后问斩!所有涉案人等,一并严查!”
“不要!殿下饶命!”
爹爹终于崩溃,连滚带爬地想扑过来,却被侍卫死死拦住。
娘亲直接吓晕过去。
沈知夏像被抽走了魂魄,眼神空洞地望着天空,嘴里喃喃着:
“不
不是我的错”